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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少女紧闭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丝流光,大汉的手倏然顿住,素卿慌忙借机起身,偎向马车深处。
狨须汉子呆立半晌,突地仰天长笑起来,声音好不兴奋:“好好好,原来小娘子早醒了,如此一来更有趣味!”猛然攀上车厢,恶狼一样朝素卿扑去!
素卿等的,正是这样一个绝好的时机,但见她面沉如水,纤手微动,几道细微的银光嗖的像来人飞去。
大汉双目圆瞪,还未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瞬间沉重的扑倒在地!
身后的小个子完全被这戏剧性的转折惊呆了,原本的色心早吓散了,不由自主瘫倒在地,浑身颤抖着连连磕头不止,口中惊慌失措的胡乱嚷道:“小姐饶命!小人可什么都没干呐!”
素卿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滑下马车,苍白的脸上冷削阴寒,满含怨毒之意,一步一步,缓缓逼近,不待小个子哀求完,手上最后的毒针毫不留情的发出……
确信两人已死,这才松了口气,勉强绷紧的身体顷刻软了下来,心口的剧痛令呼吸越来越急促,一阵剧烈的嘶咳过后,竟喷出一口血。
素卿心中惊骇,知道这是犯了陈病,忙扶着马车四处看去,只见四野寂然,一片荒芜凄凉,天寒地冻的深夜当中,不知道身在何处。
捂着胸口想了想,开始动手慢慢将车厢从马身上卸掉,虽在酷寒之中,周身却累得虚汗直冒,歇了好几会子,才翻身上了马,马鞭催动,惊得山林里的宿鸟,零乱地飞了起来。
公主
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天教心愿与身违。
冷夜踏月卿入梦。
乳白色的迷雾中,竟不知身在何处。似真似幻中,一抹纤影忽隐忽现,依稀有一个倔强绝决的声音在耳畔响彻:“我并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自己的心……都是我自己的事,……一切却与你无关!”
转眼间,那声音渐渐转为妩媚无奈的嘲讽:“不过你是没有心的人,永远不会懂呢……”
容素轩豁然从床上坐起身来,帐外,已是天光大亮。
思绪有些恍惚,自从四岁那场灭门惨祸之后,他几乎再没有做过梦……
帐外传来日朗的声音:“公子,您可起身了么?”
于是容素轩从游移的神思中醒来,嘴角又泛起了那种常见的笑意。随手抄起衣裳,淡淡道:“进来回话罢。”
日朗这才进来,恭敬侍立一旁,轻声回道:“禀报公子,北国送亲的队伍大约再过半个时辰便会抵达漠上,公子可准备好了?”
容素轩不慌不忙地穿着衣裳,只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抬头乜了对方一眼,缓缓问:“派出去找小姐的人可有消息?”声调极为平静,无波无澜。
日朗抬头瞧了瞧他的脸色,却又立刻垂下了头,低声回道:“按照公子的嘱咐,影卫们连夜向北追查,却在西缪郊外十里的荒郊发现一辆没有马的马车,马车旁有两个死人。并不见小姐踪迹,只在死去的汉子身上发现了这个。”说着,从怀中掏出丝帕包裹的几根银针,捧上前去。
容素轩只就着他手里看了一眼,漂亮的凤眸里突然流溢出一线喜色,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微微沉吟半响,唇角挽笑道:“趁现在没有降雪,马蹄印记应该还在,顺着痕迹继续找。”待要招手命他下去,忽然又想起来什么,颦眉问道:“四殿下那边怎么样了?”
日朗忙止住脚步,躬身回答:“四殿下看来是带人寻找了一夜,此刻刚刚回营。只怕也见到了那辆马车,也未可知。”
容素轩似乎心情渐渐转好,展颜笑了一声,继续穿起了外衣。
朝阳初升,大漠苍凉。红似血的光芒映照下,使这苍茫的原野更平添了几分凄凉萧索之意。一队人马踏着这血色缓缓从北方行来,队列的正中,豁然是一辆华贵的翠盖朱缨八宝车。
北国的送亲队伍终于在南军队列前停下。行在队伍最前方的少年军官从马上跳下来,那张望向蓝凌和容素轩的脸上,翻腾着着悲戚,不甘和压抑的仇恨。然而却不得不低下头去,深深揖道:“在下北国校尉裔戌,参见南齐元四殿下,容大人。”低哑的声音是那样的黯然。
蓝凌面色沉凝,默默看了他一会,才叹了口气道:“毋须多礼。”
裔戌依然垂首,虽然满心凄然,却也只能勉强露出笑容,嘶声道:“末将奉命护送我北圻虞长公主与南齐元和亲,请殿下和大人交接。”无限屈辱像虫子一样吞噬着这年轻军官的心,所有的血似乎都在此刻涌上头顶。想到堂堂北国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