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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谈这个啦!”她想用委婉的口气功住他。“你下礼拜还上那个教堂吗?还到你学那首好听的赞美诗的地方去吗?”
“还要去,大概是这样。”
“那太好啦。我上那儿去看你好不好?按这么个方向走没错儿吧,随便我哪个下午坐半个钟头火车去都成吧?”
“不成。你别来。”
“怎么啦——咱们以后不交朋友啦?不像咱们以前那样啦?”
“不像以前那样啦。”
“我倒还不知道呢。我老想着你对我的心总那么好啊!”
“我这会儿不那样啦。”
“那我到底有什么错处呀?我敢说我心里老念叨着咱们俩——”她说话中间的颤音,把她的话打断了。
“苏,我有时候当你是卖弄风情的女人。”他突如其来地说。
一刹那停顿,跟着她忽地蹦起来。他借着酒精灯光看见她脸涨得通红,不禁吓了一跳。
“我不能再跟你说下去啦,裘德!”她说,饱含着从前就有的悲怆的女低音。“弹了那样病态的耶稣受难日的曲子,叫人觉着做了不妥当的事,天又黑透了,咱们怎么还这样呆在一块儿呢!……咱们不好再这么坐着谈下去啦!哎——你得走啦,因为你错看了我啦!你话说得那么绝情,可是我这人跟你说的是南辕北辙啊——哦,裘德呀,说那样的话真是太绝情啦!可是我也不便把实情一五一十说给你听——要是我告诉你我一切怎么听凭冲动支配,我多么深切感到如果天生丽质不能颠倒众生,那就不必来到世上,一定叫你震惊。有些女人并不因为有人爱她,她的爱情就此满足了;这样一来,常常是她爱上了人,她的爱情也还是得不到满足。结果是,她们可能发现自己对那承主教大人之命而为一家之主的人没法继续爱下去。不过,裘德,你是这么直心眼儿,你没法一下子就懂我的意思!好啦,你该走啦。我丈夫没在家,我觉着这样说不过去!”
“你真觉着说不过去?”
“我自己有数,我这么说无非是从俗!说老实话,我可不认为什么过得去过不去的。这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着,一说都叫人难过。”
他们两个先前握着手的时间既然太长了点,所以他走的时候,她只碰了碰他的手指头。他刚出门,她就一副不满意的神情,往板凳上一跳,把一扇窗户的铁格子推开了,而裘德正从外面小路走过窗下。“裘德,你什么时候离开这儿赶火车?”
他往上一瞧,吃了一惊。“大概还有三刻钟吧,公共马车才去迎火车。”
“那你这段时间怎么消磨呢?”
“哦——我看随便转转就行啦。大概到老教堂坐坐吧。”
“我就这么把你打发走了,未免太狠心喽!你钻教堂该钻腻啦,天哪,别再摸黑进教堂吧。就呆在这儿吧。”
“哪儿呀?”
“你这会儿呆的地方呀。这么着,我跟你说话,可以比你在学校里头自在啦。你耽误半天来看我,你待我心多好多细啊!亲爱的裘德,你就是老做梦的约瑟①啊。是一生悲剧的堂·吉诃德啊。你有时候就是圣·司提反②,别人拿石头砸他的时候,他还能看得见天国的门打开哪。哦,我的可怜的朋友和同志,你的苦还在后头呢!”
①《新约·使徒行传》中说:司提反得恩惠的能力,在民间行了大奇事和神迹。有几个人起来和他辩论。司提反是以智慧和圣灵说话,众人敌挡不住,乃设法房毁和陷害他。嗣后众人把他推到城外,用石头打他。司提反看见天开了,人子(耶稣)站在神的右边。后来他就“睡”了。
②约翰·斯图尔特·密尔(1806—1873)是英国经济学家和哲学家。他主张个人自由、少数人权利和公众良知,以《自由论》一书蜚声世界。
高高的窗台既然把他们隔开了,他也就无从接近她,看来她不再像在近处相处那么拘谨,而是坦然无忌,似想把衷曲一吐为快。“我一直想着,”她接着说,话里充满感情,“文明把咱们硬塞进它设定的社会模子里,可咱们的实际形象跟模子毫不相干,这道理就像咱们常见的满天星斗,它们的样子不等于星座的真正的形状。人家管我叫里查·费乐生太太,我跟叫那个名字的对方在一块儿过平静的夫妇生活。可是我根本不是什么里查·费乐生太太,而是一个不然一身,让人摆弄、调教的女人。既是情欲为正理所不容,嫌忌又有口难明……现在你别再等啦,要不然你就误了公共马车啦。你再来看我吧。你一定再来看我啊,到时候你要到家里来。”
“好,好!”裘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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