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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电光柱狂舞。
到处是硫磺味和福尔马林水的酸味。
医用消毒柜黯然失去光泽.留下了硫酸雨腐蚀铝合金后的旋涡状锈斑。
西京市垮了。
解放军总医院瘫痪了。
我们三人弓腰步入颠簸的大楼走廊,不时躲避着小型爆炸和蒸汽冲击。
彼此无语。
只有黯然神伤。
人,这种宇宙的精灵,他的进化和发展意义何在呢?追求灵魂的完美,于是有宗教,追求物质的完美,于是有金钱,追求欲望的实现,于是有行动。人群组成社会,于是有了团体。技术的发展,证明了‘人的创造性’,社会的发展又证明还残留着兽性。它们像晶体沿着结晶轴发展,其矢量和为零。
2008年四川大地震,无数解放军战士冒死救援,可是有同样多的人在废墟中寻找别人的财富。
医学挽救着人类,地震又残杀着人类。
科学养活了越来越多的人,它又在增加更多的人。
征服自然的欲望满足了,随意消费的欲望压抑了,自由发扬了,道德贬抑了。
性被解放了,孩子被摧残了。
我们追求到多少幸福,便付出多少幸福做代价。……一切都是澳洲的飞去来器,一切都是零。
两个女护士互相偎依在一起死去。
我跨过阴冷的尸体。
我无法面对这两个女尸惨白的脸。
她们留给我的印象是命运的残酷。
假如国家地震局能提前预测出地震的准确方位,她们就能活下去。
她们大概是不会瞑目的。
唐山大地震!
四川大地震!
西京大地震!
历史就是这样残酷无情地重复着一幕幕人间悲剧。
龙的传人、炎黄子孙,自诞生那天起,就带着叹息、流着汗水、淌着血泪。在滚滚的历史长河中,艰难地一步步离开蛮荒和愚昧,寻找着文明的曙光。
这是一种多么沉重痛苦的脚步?
这是一条多么漫长和遥远的人间栈道?
历史正是从这滴血的号子和沉重的脚步探寻中,泛起了文明的光芒。历史创造了人类,人类改变了历史。
“下边有亮儿!”罗刹指着楼梯下拐角。
随着“狼巢”扫射,一小堆药用酒精棉在燃烧。
炽黄的火和炽红的光携着青烟浮上了墨绿的天花板。一片片金属脆片丛生的旷野被那篝火照得朦朦胧胧。
火光映出的消毒棉球在潮湿的酒精地面上互相冲撞。
一个执勤哨兵在混凝土碎块下露出齐胸上肢,手边一支95突击步枪在温吞吞的腥风中摇曳,夸张变形的枪托阴影侵吞了一片片光明。
空中飘荡着毒雾般的福尔马林细雨,悄无声息,却又实实在在。
火旁的哨兵泡在毒雨里,仿佛连骨头都浸透了。
哨兵艰难挪动步枪,瞄准我们。
“请出示证件!”
我一个平跃而至,纠正道:“新兵蛋子!应该是“你好!请出示证件!”,我救你兄弟!”
“别动!”哨兵的枪口纹丝没动,说:“你好!请出示证件!”
“特战五处的!!”罗刹上前一步。
“噢,罗刹!是你。”哨兵收起枪,大口吐血。
冈娜冲过去:“我拉你!”
合力之下,哨兵疼的直龇牙!
我急的也直搓手。
罗刹撩了撩头发:“胸腔下全烂了!”
“五处首长。。。。。。来根烟。。。。。。站一晚上岗,乏了。”哨兵说话断断续续,把枪递给我:“还有满满一梭子!”
我接过枪斜背,在地面乱摸乱抓。
许能找到烟头烟屁啥的。
没有。
“首长。。。。。。来个黄段子。。。。。。送我回乡下老家了。。。。。。咳。。。。。。咳咳咳。。。。。。咳咳。。。。。。”
哨兵猛烈咳血,虚弱。
“。。。。。。咳。。。。。。咳咳咳。。。。。。咳咳。。。。。。”
“伙计。。。。。你听着。”我强自抑制着溃堤的情感,说:“袋鼠和青蛙去嫖妓,袋鼠三下两下完事,只听隔壁的青蛙整夜一二三嘿!一二三嘿!袋鼠狂羡慕,次日,袋鼠说:“蛙兄,你真棒!”青蛙说:“操,老子一夜都没跳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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