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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跟夺魁的那块料子截然不同。
第五章 宫墙柳(4)
满堂又一阵哗然。
“不干奴婢的事,这布料明明不是奴婢冤枉”
相思哆嗦着肩膀,吓得涕泪横流。
事情变得很是蹊跷,堂下宫婢面面相觑,有的狐疑,有的懵懂,嘈杂地议论着。钟漪兰挑了挑眉,“从你绣架上找到的,还敢说与你无关?我看你的胆子是真大,竟然敢在几房掌事面前捣鬼!”说罢,不耐烦地朝左右示意,吩咐将人带下去。
相思还在哭喊,声音却渐渐消失在殿外。
没用崔佩出面,钟漪兰就处理了可能在比试中做手脚的宫婢,干净利落,整件事情荒唐突兀得更像一出戏。哀萃芳无谓地笑笑,崔佩眼见场面压下来了,定定神,沉声吩咐道:“既然魁星除名,排序依次提升。看看排名第四的婢子是谁?”
红箩颔首,从梨花木长桌上取来一张檀香屉,拿起名签,“是”
“启禀崔尚服,排名第四的宫婢,是司衣房的韶光。”
片刻安静。
一双纯银丝梨花锦履,一袭盛雪罗裙,孤身伫立,颇有些遗世绝尘的味道。堂下出列的宫婢挽着手,细长眉黛,眸子清湛,端然行礼,宠辱不惊。
钟漪兰露出了笑容,嘱命阿彩将名次记在文册上,这时,耳畔响起一道威严嗓音:
“慢着!”
施艳春忽然站起身,脸色肃然,“魁首虽然被除名,可这排名能不能顺延,顺延到何人身上,还有待商榷。”
窗棂射进来的光线在地面隔断出一道烟影。
烟影里,尘埃乱飞。
韶光幽然抬眸,目光仿佛穿透无尽刺芒,正对上施艳春注视的眼睛。
“你说这块缎料,绣的是什么?”
施艳春眼神犀利,两根手指捻着那方素白绢帕,帕上宫样栩栩如生。
旁人都以为她不懂刺绣,才会对图案生出好奇。韶光唇角翘了一下,轻声道:“回施掌事,奴婢绣的宫样,名曰‘梅坞春早’。”
“是你绣的?”
“是。”
施艳春觑起眼,似愠怒似叹息又似疑惑地盯着她半晌,转瞬,冷笑了一下,将视线转到一侧,即刻就有宫婢会意地走到那专属的绣架旁——
伸手掀开隔层,婢子探身进去左右翻看,看得很仔细,甚至连绣线和笸箩都搜了一遍,除了工笔物什,却毫无所获。
施艳春眯着眼,不由得将帕子攥紧。
崔佩咳嗽了一声,赶紧道:“出了相思的事,定然要查清楚。去她们俩那儿看看!”
阿彩和红箩闻言,也径自走到嫣然和青梅的绣架旁。结果可想而知,同样是毫无所获。于是崔佩满意地将文册打开,笔沾朱砂,勾画下名次。
施艳春还有些不甘心,沉吟半晌,却是一声不响地坐回位子。
哀萃芳显得格外高兴,接过崔佩递过来的册子,举着高声念了出来:“青梅,嫣然,韶光——绣工前三甲。太后懿旨,各赏赐罗帛两匹、绣绢三段、钱帛二十铢”
哀萃芳的嗓音在殿内传得很远。
“恭喜!”
“恭喜!”
“这下好了,三甲里有我们屋的两个,可是大大地长脸!”等到比试落幕,两房宫人欷殻ё磐顺鲂逄茫�欢嫌邢嗍斓逆咀由侠醋:兀�戎谂�忌⑷ィ���獠诺靡耘苌锨埃��徘嗝返氖郑�Φ糜胗腥傺伞�
青梅微垂目光,有些腼腆地笑了。绣儿满眼钦羡地道:“真羡慕两位姐姐,要是我能有你们一半的手艺,可是谢天谢地了!”
宁霜掐着腰,得意地道:“以后啊,我们都在房里横着走,肯定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第五章 宫墙柳(5)
韶光看着三人围拢过来,有说有笑,唇角微弯,不由也跟着笑了。确实,若能提调女官,品阶、地位、权势将大胜从前。往昔在针线堆里打滚,终日缠斗在宫婢的蝇营狗苟、琐碎冗杂中,至此,就将迎来另一番光景和局面了。
不知何时,外面飘起轻薄的小雨,淅淅沥沥,将天际染成一抹青翳色。
方端石板铺成的路面有些湿滑,绣鞋踩在上面,隐约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雨中,轻骨竹伞被一把把撑起,棱骨分明,不沾雨点,伞面泛着蒙蒙水雾。
宁霜几个人自发地留在绣堂收拾,青梅排上名次,司衣房的宫婢都格外高兴。当然,还有韶光,排名第三,出乎意料,却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