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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好的纯酿,但三小姐偏偏让人放了两钱泻药。看来是戾气侵体了。”
“你——”
“三小姐生气了?”李辰檐指指我手里的酒杯,“敝人看出来了,小姐生气时喜欢紧握一物控制情绪,以免失了体面。俗话说的好,心静自然凉”
“李辰檐!”我猛地将酒杯撂倒桌上,“不要以为本小姐对你礼让三分,你就可以在我西苑为所欲为!”
“小姐对我礼让三分?倒也是,三天前小姐命人在敝人的房门口洒了钉子,两天前便换上绿豆了。”
我心中一急,脱口道:“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又是来骗爹银子的破相士。”
李辰檐怔了怔,忽然笑起来:“三小姐的意思是,若知道是我”
“李辰檐!”我大叫一声,“你不要乱想!”
他挑挑眉:“我什么都还没说,小姐怎知道我想到何事了?”
“我——”
“可惜了。”他故意叹道:“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怎奈婚约已定,为时已晚,还望小姐”
“我不会嫁人的。”我看着还在调侃的他,沉声道。
他愣了愣,先前调笑的表情一扫而空:“你说什么?”
我起身看着满目春景,“我不会嫁人的。你能算出我杀破狼的命盘,能看出我身上的妖气,就应当知晓我不嫁人的原因。”
霸王卸甲慷慨激昂的曲调在中途急转直下。悲怆的乐音丝丝入扣,嵌入春深条缕分明的光线中。繁华如织,目光所及之处,是良辰美景奈何天。
良久,身后又传来李辰檐的声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的语气沉然又冷峻,“你怎知等着你的不会是一户好人家?”
我吁了口气,转身望着他:“我现下十八岁,离二十岁还剩一年多时光。与其嫁人,倒不如出府看看这天大地大。”说着,又笑了笑,“我也不过这么想想。”
李辰檐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须臾他笑着点点头:“好,那就不嫁。”
我错愕道:“可是婚约已经定下了。”
他翻手转了转扇子:“我自有办法。”想了想,又道:“至于小姐身上的戾气”
我忽地闷哼一声,眼前的景物模糊起来,仿佛力气瞬间被抽干,头晕眼花,直往眼前栽去。朦胧中恍若有一双手接住了我,那个怀抱有霜霰的气味。
体内有气体涌动起来,如同五年多前的那次落水,沉钝而夺人心智。我迷蒙地半睁着眼睛,隐约看见眼前的人,清俊面庞勾起一丝微笑,他说:“你呀”那些模模糊糊的话语我也不甚听清,只觉如细水长流,慢慢浸入心底。转眼间,便堕入一片黑暗之中。
第一章杀破狼(四)
7
醒来时有淅沥的雨声。房里烛火昏黄,青桃倚着床头睡着了。我刚支起身子,怎奈四肢僵直发软,不持力又重重倒下。青桃听到声响猛然惊醒,看着我竟溢出泪来:“小姐,你终于醒了。”
我皱起眉头,问:“我怎么坐不起来?”
青桃闻言,赶忙将两个软枕支在床头,扶我慢慢坐起,“小姐你昏睡了二十天了,所以腕臂发软发僵。”
“二十天?”我慢慢回想起当日的事。晕倒之前,身体中有气息乱窜,与当年落水之感如出一辙。我记得当时我说起婚事,李辰檐笑着说,那就不嫁。之后的事,便全然想不起了。我心中一凝,忙问:“那破相士呢?”
“破相士?”青桃诧异道:“小姐是问蒹葭先生?”
蒹葭先生这个别名是我吩咐府里下人叫的,以讽刺他用这个名字招摇撞骗。
我点点头。青桃噗嗤一笑,“小姐您倒好,睡了二十天醒来,不问爹娘,不问兄弟,偏偏问一个认识不足月的公子。”
我怔忪道:“那爹呢,大娘二娘呢,大哥二哥四弟呢?”刚问完,我瞥见青桃脸上意味深长的微笑。心中懊悔不已,睡了二十天,脑子也睡傻了。我四下望了望,又是一愣:“这是爹的房间?”
青桃道:“西苑隔得远不方便,老爷让小姐来此住着。正好有两个隔间,方便下人照顾。”说罢,又笑了笑,“倒是蒹葭公子,昼夜不分地守了十来天。”
我愣住,只听见窗外的雨仍旧淅沥落着,断断续续如同捣衣,直往人心里敲去。我捏了捏被子,手心竟被汗濡湿了。
“小姐最初还不时抽搐,不想那蒹葭先生道法了得,学着当年念真老道的模样,烧了道符兑水喂小姐喝了十多天。至小姐睡安稳了,他这才放心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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