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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优雅地伸到她的面前,瑟瑟垂首,依稀看到大红色绣金喜袍的衣角。
瑟瑟定定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她的手本就不能动,自然不可能去握他的手了,就算能动,她也是绝不会伸出手的。
周围的人群里,隐隐有低低的议论声和恭贺声,很低,可是瑟瑟还是听得极清楚。
那期间有两个字眼便是:璿王。
这两个字好像是冰棱子刺入到她的心扉,让她的心,生出一种尖锐的疼痛来。
瑟瑟平静地站在那里,其实方才她就在猜测着是不是夜无烟在娶伊冷雪,只是心中觉得世间不应当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犹自不相信。
这一刻,她才知无巧不成书。
如若夜无烟看到红盖头下的人是她,不知会作何感想。这一刻,瑟瑟心头竟然还有如此恶作剧的想法,因为她真的很想看一看夜无烟的表情。
他一心要娶伊冷雪,最后却阴差阳错娶了她。倒要看看他多么失望,看看他多么震惊,看看他会对她说什么,是否还要对她说,他喜欢的是她,不是伊冷雪。
这一刻,瑟瑟对那个导演了这场闹剧的人没有一点恨意,因为他将她推到了夜无烟和伊冷雪的喜堂之上,让她亲眼感受夜无烟是怎样娶伊冷雪,让她对他彻底死心。
那双手伸出良久,见瑟瑟始终没有动,遂走到近前,牵住了瑟瑟的手,掌心的暖意温暖着她掌心的冰凉,“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原来,他要牵的那个人,始终都是伊冷雪。
他站在她身侧,他挺拨的身姿透过红盖头,看在她眼里,只是一抹绯红的剪影。他牵着她的手,沿着石阶向上走去,然后穿过府门,走到了人流熙攘的大堂。
他和她的第一次成亲,是他从尼姑庵用一顶花轿将她接到璿王府的,因为下山耽误了拜堂的吉时。是以,他连拜堂的礼节都省了,直接将她送入了洞房。第二次,在春水楼,按照他们昆仑奴的风俗,她在黑山一直等到他日落,都没有等到那个所谓的等同于汉人拜堂的礼节。
他和她成亲两次,都没有完成那所谓的拜堂礼节,而这一次,他娶得不是她,却阴差阳错的要和她拜堂吗?
这,真是何其讽刺啊!
瑟瑟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一个空荡荡的洞,凉飕飕的冷风不断地灌进去,灌进去,以至于她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
她不恨他,她只是心凉!
她想不通,他为何要欺骗她呢,难道就是因为她曾经对他说过,今生今世不再爱他吗?如若,他只是为了这句话来打击她,那么他赢了。
“一拜天地!”司仪高声唱诺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
瑟瑟忍不住要笑出来,为这一场戏剧性的婚事。不过隔着红盖头,没人看到她的表情。
她依旧僵立着没有动,在一侧扶着她的侍女悄声对她说道:“该拜天地了。”
那声音很熟悉,赫然是夜无烟的侍女玲珑的声音。
瑟瑟依旧没动,一来不能动,二来,能动也不会动的。
玲珑忍不住蹙眉,终发现了她的异样。厅内已经传来窃窃的私语声,大约是说,璿王都肯屈尊娶她了,何以她竟然不肯拜堂了之类的话。
“姑娘,你怎么了?”玲珑低低问道,声音里透着一丝焦急。
瑟瑟仿若未闻,她的心神都在右侧夜无烟的身上,她似乎能感觉到他的眸光忽然变得犀利,瑟瑟可以想象到他的样子,一定是那双凤眸一眯,冷冷注视着她。
他察觉到了异样,瑟瑟只觉得头上一亮,红盖头被他长袖一拂,如同零落的叶子翩然坠去。
眼前一亮,她看到了伫立在身侧的夜无烟。他身穿绣金喜袍,珠冠束发,身姿侗傥,仿若玉树临风。如水墨画一般流畅的眉,似幽潭般深邃的眸,挺鼻薄唇,眼前这张绝世的俊美容颜,眉宇间却并无喜气。
瑟瑟望着她,竟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还隐隐有一丝陌生的感觉。
她日日和他在一起,可是她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草原之上的月夜,停留在他受伤流血不止的那一晚。此刻,虽明明知晓,眼前的人儿便是明春水,可是,一时之间,她竟无法将他们看成一个人。
明春水是慵懒随性,洒脱飞扬的,而夜无烟,只有静水深流般的儒雅与高贵,俊脸冷凝波澜不兴。修长入鬓的眉,斜斜飞扬着,显出干云的豪气,可是,却常常深深浅浅地凝成结。有着完美弧度的薄唇,总是习惯性地紧抿着,纵然唇角上扬,也是笑意浅浅,深邃的眸中却没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