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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不知内情,却说‘北方苍茫,最能历练男子的胸襟’,便带了我和师兄北上玄都,没想到这一去便在丈雪城住了五年”
倾之不知道关于商晟在锦都的作为季妩知道多少,若他亲眼见了黑甲军的杀戮,任谁也不会相信他对商晟无仇,于是索性假说自己早已离开锦都;但拜赵却为师,与左鹜有交等细节并不隐瞒——这些事季妩必遣人详查,若得证实多少能打消她的猜疑和顾虑。
季妩听得仔细,并未发现破绽,只将那些尚待查实的暗中记下。听倾之略述完十年经历,季妩满心感慨,问道:“为什么不早来钰京,与陛下相认?”
倾之低下头,沉默片刻,抬起头道:“娘娘,凭我空口白话,谁会相信?况且”顿了顿,他道,“常熙已死,我无仇可报,但既苟全性命,便不愿庸庸碌碌、得过且过。我跟随师父学习武艺,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扬名于世,为君王尽忠,为苍生立命,不负父母生养之恩。”
季妩听倾之有这样的大志气,颔首赞许,又问,“在云螯时,看你剑法已是学有所成,为何还不相认?”
倾之挺起腰板,敛睑恭敬道:“尺寸之功未立,不愿世人非议陛下任人唯亲。”
季妩与炜交换下眼色,同时笑了起来,炜“唉”一声道:“娘娘,真不知该说他清高,还是迂直。”季妩莞尔,反问倾之,“亲若贤,有何不可用?”
倾之扬眸看了季妩一眼,垂下头去,“娘娘说的是,倾之受教。”
季妩忽的沉默,凝视倾之,良久,似总结却又十分含糊的说道:“你像陛下。”
倾之微讶,不十分明了季妩这话的含义。
随后,季妩又询问倾之在各地的见闻,倾之对答如流,季妩十分满意,也讲了许多雪谣出嫁前的事,直到乏了,遣人引倾之在宫中走动,一来指点景色,二来方便监视。见倾之走了,炜在季妩耳边低声问:“娘娘看得怎样?”
季妩摇头:她也不知道,但不会仅凭这一次交谈就信了他,浮光殿上,想必商晟会有安排,她还要等等看。长吁了口气,身体软了下来,炜赶紧取了隐囊垫在凭几上,扶季妩斜倚。看着倾之远去的身影,季妩忽觉心累:你若为复仇而来,陛下不会留你,我也不会容你,你若当真不知实情,岂不是为杀父之人效命?所谓壮志,所谓抱负,都成了笑话,天下尚有不孝不幸大过于此吗?
一声长叹:孩子,你何苦要来?
护驾
【章四】护驾
黄昏,天光黯淡。
行已、去罹、初尘和小花儿守着一桌已经冷了的饭菜,默坐无言——倾之一去便无消息,虽说面君之事如何安排由不得他,回来晚些也未尝就是有了变数,可事关安危,总是令人心焦;颜鹊去左府打探情况,也是至今未归。
“赵师父怎么还不回来?”小花儿肚饿,不敢提倾之,便说颜鹊。
去罹冷道:“就知道他不是个行事靠得住的人,还不如我去。”就要起身。
行已一把按住他,斥道:“什么时候,还说这种话!你别去,谁都不能去,就在这里老实等着!”去罹见大哥发怒,“哼”一声别过头去,满不服气。小花儿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引得行已、去罹不悦,惴惴地看着初尘,乞她调解。
“哐!”门板被风吹开,小花儿惊得一个战栗。
初尘起身,站在门口,潮腥的泥土气被风从地皮上卷起,拂过她红粉白三层衣摆,“呼啦啦”绸纱翻打
天,哀红色。
浮光殿。
呼啸欲来的风雨被紧闭的门窗关在殿外,蟠龙一般绕殿而飞,龙须上指,目眦尽裂。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笙箫歌舞,□融融,红绫裙、绿纱袖,身姿轻盈,扇舞流光。那光薄薄的一层浮在半空,轻落下来,揣测的、猜疑的、敏感的、忐忑的、得意的脸全都蒙上了一样的淡金色,推杯换盏,真笑假笑。
商晟高高在上,倾之敬陪末座——最好的两个位置——将殿上众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那些应付同僚虚礼的赴宴群臣也莫不小心谨慎的揣摩君心——累官至此的人,谁没有个察颜观色的本事?可商晟却只是细咂着葡萄美酒,饶有兴致的与蒙百无讨论起酿造之术,听说蒙家有祖传秘方,便“死皮赖脸”地要人家“敬献”出来,蒙左相倒也有张插科打诨、“无君无臣”的涎皮脸,当下便声情并茂的叫苦道“陛下巧取豪夺、与民争利”,引得君臣一片大笑。
笑声中,左都心情复杂:人是他举荐的,出了差错他难辞其咎——圣意着他赴宴,却丝毫不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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