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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年才是房子的主人。
接下来的几天,谢母常常跟在谢流年身后,常常想说什么,却又不开口。谢流年本来是最乖巧最会察言观色的,现在却装作没看见,无视。
“人家的孩子都有名车接送,龙龙没有;人家的孩子才上小学,出国留学的学费都准备出来了……”谢母忍不住一提再提。
晚期,没治了。银行卡上原本有四十多万,全填进去了!早知道根本没用,那又何必……?谢母想到如流水般花出去的钱,很心疼。
“要是能治好,咱肯定治!”谢母晚上偷偷给谢流光打电话,“可是根本治不好啊。”流年一向很懂事,怎么临了临了,会这样?这么好的房子不留给龙龙,她唯一的侄子,谢家唯一的根,倒要去填无底洞。
谢流光压低声音,“妈,我还有一万块钱私房钱,明儿我给你寄过去。能延长一天是一天……”
谢母跺脚,“不行!你就那点儿死工资,赶紧存起来!不许寄!”流光一月才两千多块钱工资,全要上交,这多不容易才攒下一万块钱啊。
第二天谢母专门跟谢流年说了这事,“看你哥多关心你。”谢流年微笑,“寄过来了?在哪儿?”说说而已,当真啊。自从谢流光结婚后,连出去吃个饭都是流年结账,从无例外。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姐妹会一直是你的姐妹,兄弟是你的兄弟直至他们结婚。
谢母一脸怜爱,“我不让他寄。”流光没钱,流光穷。
谢流年笑笑,没说话。银行开着门,邮局也开着门,如果真心想给,总有办法寄过来,汇过来。
房子还是卖掉了。“六万块一平?”谢母惊了,房子这么贵?那这七十八平的房子,流年得拿回来多少钱啊?
谢母迅速计算了下。治病,再怎么花,也花不了一百万!还能剩下三百多万,行了,龙龙不用自卑了,流光也能有名车,也能给龙龙存出国留学的钱!
谢母隐隐约约跟流年提过,谢流年只笑笑,不接话。
谢流年临去前,回了趟老家。在西郊买了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给谢母,“这套房子我遗赠给您,条件是在您有生之年,不得出让、赠予。”百年之后随您怎么着,您活着的时候,不能赠予他人。
“这是一笔年金,按月领取,您每月能领一千块,直到100岁。”有退休费,再有这笔年金,谢母的晚年生活是有保障的。
谢母眼巴巴看着谢流年。
还有呢,流年怎么会只有这么点钱。留给龙龙的呢,在哪儿。
谢流年手头还有两百多万现金,除了留出自己买墓地的费用、殡葬费用,剩下的钱,全部捐给了西部山区,“那里的孩子才是真正需要。”山里的孩子每天只吃两顿饭,没有菜,营养跟不上。校舍破旧不堪,请不到老师来教学。那里的孩子才是真正需要救助。
谢流光夫妇是双职工,都是小学教师,工资虽不高但很稳定。有父母给的房子,有谢母退休工资贴补着,要是还养不了一个龙龙,真是笑话。
“流年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谢母哭了,“龙龙是你侄子,是谢家唯一的香火!”
我挣的钱,我自己倒不能做主了?谢流年已经很虚弱了,只有无语。
“你体谅她吧。”中学同学张云现在法院工作,来看她的时候安慰“你不知道,现在什么样的事都有。有的父母把家产全给了儿子,却要女儿养老;有的父母自己没钱,就想法子从女儿那儿要了钱来,贴儿子。唉,几千年的恶习了,重男轻女思想难改。”
张云在法院,形形色、色的事情见多了。
谢流年疲惫笑笑,“谢谢你。”
从前谢母要求家产归谢流光,养老两兄妹平摊的时候,其实谢流年心中隐隐是有些不高兴的。凭什么啊?哥哥不容易,难道我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就容易了?但是为了和谐,忍下去了。谁知最后是这样,一点也不和谐。
弥留之际,谢流年想起一部非常有名的电影,是不是只有一个西红柿的时候,理所当然要给男孩子?是不是生死关头,理所当然要救男孩子?是不是作为女性,理所当然要为家庭牺牲自己?天朝女性已经奉献牺牲了几千年,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如果有来生,我只想妈妈爱我,和爱哥哥一样爱我。
谢流年溘然长逝。
“哇………”响亮的婴儿哭声响彻在冬日上空,新生的女婴哇哇大哭着,无限委屈。
“乖女儿,不哭,不哭。”温柔的女子声音耐心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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