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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原的行李很简单,只是几件衣服而已,他几乎将所有能留下的东西都留给了夙月。生怕夙月缺了什么似的。
“山下还有一户农家,你若是一个人干不来,也可以让他们帮忙。里面的大娘人很热情,时常给我送东西的。你别怕麻烦,实在不行也别总一个人扛着。我给你留了很多盘缠,以备不时之需。”
夙月这才注意到习原的鬓上添了许多白发,不细看,还以为只是掉落的雪花。儿女都不让他省心,自然是苍老了许多。
夙月点点头,并没有将怀孕的事情告诉习原。若是习原知道了,只怕真的就走不了了。
“好。”夙月的鼻子一阵酸,却没哭出来。鼻尖红红的,像是被冻的。
玉溪自从屋里出来之后,就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躲在习原的后面,低着头,像只落败的小麻雀。
“玉溪,跟姐姐说再见。”习原将玉溪往前面推,玉溪却不就,反而躲得更厉害,始终没抬起头来看夙月一眼。
“没事,随她去吧。一路小心。”夙月强笑。
“好吧,那我们走了,你也好好照顾自己。”习原哀叹了一声,总算是启程了。
夙月看着他们一老一少的背影,心中翻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心酸。
突然,玉溪挣脱了习原的手,转过身,向夙月跑了过来。
她只长到了夙月的胸口,一双小手紧紧地环抱住了夙月。夙月被她吓了一跳,摸着玉溪柔软的头发,轻轻地问:“怎么了?”
“我会想你的,你一定要来找我。”说罢,松开手,又跑回到了习原的身边,没有再看夙月一眼。习原再跟夙月挥了挥手,便带着玉溪下了山。
夙月看着玉溪倔强的背景,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温暖。倒也是个倔强的孩子,有时候,在玉溪的身上,夙月总能看到自己当初的影子,也许这就是她喜欢她的原因吧。相似的人总是容易互相吸引。
而这一幕,也长长久久地成了夙月心中美好的回忆。每当她一个人守着流采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这一幕。只要想起那张倔强的小脸,那个瘦小的身躯,她就会泛起一丝微笑。不管日子过的再苦,也感觉不到一丝苦楚。
哪知道日子竟然过得这么快,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便有一种喜悦渐渐地充盈。然而,没想到这个孩子终究还是没能生下来。
夙月的身子还在下坠着,然而她却紧紧握着流采的手,不愿放开。也许这就是她的一生了吧。没想到不能和流采同生,却可以与之共死。只是有些遗憾,自己还没有看到夙阳长大的模样,也还没有去看看玉溪,更没有等到孩子出世的那一天。
夙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没想到这些年来,这一幕一幕,她还记得如此清楚。也许真的是死期到了吧。
她还依稀可以听见戎楚的叫喊声,无论他对她有没有爱,夙月都应当感谢他。是他给了她机会,到死的那一刻,还能跟流采在一起。
真好,夙月又将手握紧了些。流采的手还是有温度的。这些年,她一直嫌自己脏,总是不敢碰他。今日竟然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握着他的手,真好。就当是她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吧。上善若水,果然不假。
夙月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
这样的结局,于她而言,也算是美满。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4章
然而所谓的地狱可跟夙月想象中的不一样。她原本以为会充满烈焰和炙烤,会有滚烫的汤,会有面容狰狞的魔鬼可惜,不过是个大冰窖而已。
她四处张望着,流采还在她的身边,真好。只是这流采怎么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难道做鬼也要当个睡鬼么?
“醒醒”夙月拼命摇晃着流采的身体,他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夙月没了耐性,所幸不再理他。
这地狱说起来长得还真是漂亮,到处都是光洁的冰柱,夙月深圳还可以从脚上的冰面中依稀看到自己的轮廓。只是这寒气实在是有些渗人。夙月只走了一会儿,便发现了周遭的尸骨,倒是吓得不清。那些人恐怕已经死了有一些年月了,只剩下一副残骸,皮肉荡然无存。夙月就是再大的胆子也难免会有些害怕。
兴许是连命都没了,也没什么好怕的,夙月的胆子便也大了起来。到处走动,却连一个鬼影都没有看到。
这冰窖说起来倒真是挺大,只不过每个隔间都长得十分相似,夙月简直要以为自己如今正身处梦境之中。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