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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在口袋里,”他简单他说,“千万记住它可是实弹的。在这种荒郊野外,难说你什么时候会需要用枪,即使我的朋友看到陌生人有时也是先开枪才问话的。”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该想什么,只依言收下,再抬头他已转身走开了。
愈深入墨西哥中部时,斯迪的行动就愈加谨慎。他说这片又热又平比山区更荒凉的地区是全墨西哥最好的畜牧地。
“可是牛群在那里?还有人呢?我几乎要觉得墨西哥好像是一块到处是土匪和鬼魂的土地了。”
“仗打到这种程度,无关的人想必都尽量躲起来了,牛群也必定关在牧场里面。这年头,所有的人,连法国佬都在内,饿得惨兮兮的。”
她想起前几天他们碰上的一群邪恶的人,斯迪跟他们领队大声争吵时,她只能怕得浑身僵硬地坐在马上,忍受他们的眼光。最后,斯迪从靴子里拿出一张拓起来的纸,气氛才友善下来,几个已经向珍妮欺近的人才不情不愿地听令退开。
他们的谈话她只懂得一点点,似乎是在讨论法军的从本地区撤退的行动。法军已分批离开,回返皇官所在的济华花,华瑞丝麾下的柯毕度将军是所向无敌的——珍妮几乎无法相信!”
她也不信后来斯迪说的话,他说,麦西米伦皇帝在法军元帅贝占尼的敦促下,下令所有有华瑞兹党徒之嫌的可以不审即杀。她只听说用刑的是华瑞兹派,法军反而更残酷的说法。她是绝不相信的。斯迪耸耸肩不曾与她争辩,不过下午却强迫她骑马到俯视一座村落的小山上。
“这儿刚蒙你的朋友拜访过,仔细看吧!”他把望远镜交给她。眼中中所见虽使她脚颤心虚,但却不能不看。散在破屋前、广场上的形体,的确是包括小孩在内的男男女女,她还看到一具无头的婴儿尸体,另一个的头部一片血肉模糊。秃鹰群在树枝上长鸣,尖椽上挂着肉片。
“想像得出那些妇女死前所受的待遇吗?只因为她们涉嫌给华瑞兹党食宿。”
他强迫她看的一幕一直到第二天深夜他们谨慎地进入一座小城时,仍在她脑中徘徊不去。
一片漆黑中珍妮根本看不出它的样子,叫她震惊的是那股黑与静。没有街灯的曲折马路极为破败与肮脏,所谓建筑大概就是杂乱的蹲踞在旁的黑影。
珍妮很累,但她不敢抱怨,只在他以手势要她下马时依言而行,拉着马紧随他身后进入两栋屋子之间的小巷。
腐烂的垃圾和蔬菜味,使她不得不伸手掩住口鼻,幸好黑暗免去了看见那些脏秽之物的痛苦,但愿他走快一些就好了。
斯迪已找到他所要找的门,手指轻轻在门上敲出一串信号。不过开门的胖女人仍极谨慎,不曾点燃任何灯火,因此珍妮也只依稀看见一个庞大的身影。
“不必找枪了,我是维特。”
“维特?艾维特?起初似乎不相信,后来变成轻柔的笑,“还是这样淘气,喜欢给人惊喜嗯?不过跟你上起的是谁?你带朋友来了?”
“进去后你就知道了。”他反手关上门简洁他说道,油灯突然照亮了室内;珍妮拖着疲倦的脚步随斯迪入内。胖女人经管着一个混合了沙龙、旅舍和妓院的地方,楼上的简陋小房间还谈不上舒适,不过比起粗糙的地面,那张小床已算得上天堂了,而且木制百叶窗也稍能阻挡一下屋外的臭味。
脱下满是尘埃汗渍的衣服后,珍妮只洗了手脸就瘫在床上,进入无梦的睡乡。
第8章
每根骨头都痛着和因疲倦而半昏眩的珍妮坚信,他们已骑了一辈子的马。黑夜早就来临。马蹄仍不歇止,仅较为缓慢而已。她不知身在何处或将往哪里去,而且也不愿关心了。山区天气很冷,她的衣服又因骑马过河时整个浸湿了,现在正贴着她不停颤抖的身体。她只知道他们是在山里,有些人已分了自己的一部分金子后分道扬镳了。
起初她还猜他们是上匪还是华瑞兹党?也算过人和记过他们的去向,不过如今这些早就无关紧要了。天老爷,几时才休息呀?珍妮觉得自己累得快昏过去了。起初她也扭动着想让自己从鞍上跌下去,被他打过两次耳光,现在还觉得头昏。她被迫坐在他的身前,双手绑在背后,她一想挣扎他就用长枪勒在她的胸下,让她喘不过气来。
如今她疲软下来;仅恹恹地倚着他,无法计较,甚至还有些想感谢他用温暖的披巾盖住她的肩,她像受了伤的野兽般不自觉地轻声呻吟,为什么不停下来?有停下来的可能吗?。
好像好几个小时后,他们才在一块巨石阴影下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