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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起来喝点汤,好不好?”
“吵死了……”费朗被惊醒,暴戾地抬头,怒目一瞠——
一对围棋般圆亮明眸正关心地瞅着他。
他的心一拧,满腔怒气顿时不翼而飞,只能怔怔地看着她。
天花板上橘色圆顶灯在她周身洒下一圈金黄,衬着她那张小脸益发地柔和美丽如天使。
“快点喝喔,我去拧条毛巾让你擦脸。”聂柏珍对他一笑,翩然地转过身。
费朗望着她唇边那抹温柔得可以融化冰雪的笑容,只能不由自主地点着头。
他勉强自己坐起身,喝掉了半碗汤之后,仍然还在半昏睡状态中,但心窝却整个暖和了起来。
他瞪着那碗汤,内心百味杂陈。
在遇见聂柏珍之前,他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吃家常料理,是哪辈子的事情了。
所以,他才会老是被她端来的汤汤水水弄得心神大乱、喉头哽咽?
费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寻找着她的踪影——
聂柏珍正走出浴室,像只小鸟一样轻俏地朝着他飞奔过来,轻巧声音也像黄莺般地娇俏悦耳。
“要不要先擦擦脸?会比较舒服一点喔。”她说。
费朗没接过毛巾,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聂柏珍被他看得心虚,咬了下唇,在桌边放下了毛巾,小声地说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太鸡婆了?这里格局跟我家一样,我就自动自发地拿了毛巾。你别生气、好好休息,我马上回家……”
她话没说完,费朗已经拿起毛巾,把整张脸都埋入了冰凉毛巾里。
“留下来。”他闷声说道。
他很需要清醒,因为他的头现在很晕。
他以前——或者该说认识她之前,对于她这种温情主义的家庭类女人,向来敬谢不敏。
是年纪到了吗?否则怎么会觉得她好可爱,觉得她全身散发着他没法子抗拒的温暖光辉……
他紧抓着毛巾,就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她紧拥入怀。
他在头昏什么,整个家族对于婚姻的荒唐态度,让他从小就对什么天长地久免疫了,不是吗?他的一时意乱情迷,不过是因为生病时的脆弱吧。
费朗深吸了几口气,在心里替自己精神喊话了一会儿之后,他才抬头看向她。
聂柏珍仍然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地瞅着他——像在期待什么似的。
“我是不婚主义者。”费朗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喔。”聂柏珍不解地眨了半天眼睛,秀眉也随之拧了起来。
啊哈,他猜对了,她果然在期待他对她付出感情。费朗没放过她的每一寸表情,内心狂喊着。
现在失望了吧,知道要对他死心了吧。费朗看着她贝齿咬住下唇的困窘样,浓密剑眉皱成两道小山。
该死的,失望的人是她耶,那他现在心情很糟究竟是为哪桩啊?
“费朗,我的头脑不好,所以如果问了什么蠢问题,你别笑我喔。”聂柏珍很快地看了他一眼。
费朗点头。
聂柏珍朝他凑近一点,以一种怕第三者听到的蚊蝇般音量问道:“你不结婚,关我什么事啊?”
她……她说什么?!
费朗被她这一棒打得头昏眼花,牛目大瞠着,嘴巴也忘了闭,完全破坏了他平时豪迈不羁的粗犷型男形象。
原来,她根本就不图他什么。
是他胡思乱想、心思不正,对号入座,以为自己是全天下女人的点心,认为她一定是觊觎他已久,才会天天嘘寒问暖的。
马的!
“你对我没有意思,干么对我这么好?”费朗脸颊抽搐,恼羞成怒地说道。
“我有对你特别好吗?”聂柏珍更纳闷了。
“怎么没有?一般人会特别帮闲杂人等端来热汤吗?”费朗横眉竖目地说道。
想他也是许多女人心目中性幻想榜首,如今竟遭人小觑。就算发烧了,也要争一口气。
别的女人也就算了!亏他还对聂柏珍有好感哩。
此念一出,费朗顿时呆若木鸡,全身动弹不得。
“你不是闲杂人等,你是我的邻居啊。然后,你帮过我两次,你是个好人。还有,你那么有才华,我那么喜欢你设计的东西,把你当成偶像一样,我当然会对你特别一点啊……”聂柏珍毫无心机地掐着手指,一样一样地说道。
“停,别说了。”费朗大掌蒙住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