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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过丢东西的事,这都是占了老共产党员的光。那时候全庄的人把他当神一样看待,他说有什么事,全庄的人都过去争着帮忙。现在不同了,自从老共产党员行事诡异后,人们开始在他面前躲躲闪闪,像避瘟神一样,唯恐与他碰面。
老共产党员对此视而不见,整天木然着脸,坐在小黑屋里默默地擦着手枪,一天又一天,把手枪擦得锃亮,枪把上的钢印也擦得找不到了。
照张剑人的意思是说,老共产党员没有人跟他玩,太孤单了。于是天天领着一群小孩子去他家里玩,老共产党员果然老树开花,露出了埋藏在年代里的笑容。人们见到老共产党员竟然跟一群小孩子玩捉迷藏、丢沙包这样就连十四五岁的少年都以之为耻的游戏。这像什么话,人们都感到羞耻。于是神经这两个字终于与老共产党员挂钩,甚至还是终此一生,不离不弃。
孩子们总是缠着他让他讲故事。若讲的故事与自己有关,那人一定将大部分好词和荣誉全都附加到自己身上,即便小事小得如蛛丝马迹不可寻找,他也要把小事放大十倍,说的可圈可点。
老共产党员也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总是说遇到大困难时,众人意见不一拿不定注意,他就此挺身而出,力排众意,差点把自己说成救世主。有一次十分不巧,拍自己的马屁竟然也拍到了马腿上。-
“那个打得是激烈啊,子弹从耳朵边上飞过都感觉得清清楚楚。你们仔细想想,趴在草地上,看着头上的子弹密得跟下雨似的。”老共产党员说得摇头晃脑,极力渲染当时的气氛。
下面的小朋友一想,春天的雨够密,夏天的雨够大。
“然后鬼子冲了上来,我们拔出刺刀,冲了出去”老共产党员作势欲扑。“那么多子弹,不打死了吗?”小朋友们的思绪扔沉浸在子弹雨当中。
“屁话,打死了,我还能在这吗?我不会趁他们装子弹时再冲出来,真是的,没脑子,当时要是换成你们早被打成葵瓜头啦。”
孩子们吐了吐舌头,相互做着鬼脸。
“我刚冲出去,就有四把刀不对,是五把刺刀向我砍来,我一打滚躲了出去,回手一刀砍翻两个,再起一刀戳死一个。”
孩子们都被吓坏了,刀砍身上,那该有多疼啊!
“你看你们的出息,你不砍死他他就砍死你,那时候砍出了点血算得了什么,哭爹喊娘有什么用?砍翻三个上来四个,我年轻时虽然勇猛,也敌不过他们的车轮战,腿上就被砍了一刀,来来来,你们过来瞅瞅。”老共产党员捋起裤腿,老腿干巴得像根树干,树干细小的时候被什么东西不幸过,长粗了就留下了疤。“鲍爷爷,这块疤不是你去年劈柴时,用斧头劈伤的吗?”竟有人知道底细。
“啊,这个啊不是,不是我记得被鬼子砍伤的也是这个地方,那时候腿不走,每天用眼看个十来遍,记不错的。对,就是这,鬼子也砍到了这,你们再仔细瞅瞅是不是两处伤疤重到一起了?”
“不是,只有一道伤疤。”
老共产党员不再计较,呵呵地笑着,心里却另有想法,以后再讲故事,就讲古老得只有死人知道的,即使讲的露洞百出,错误连篇,也不会有人知道,这就叫死无对证。在张剑人上了二年级的时候,三家庄小学竟然培养出两个尖子生,去县城参加调研考试拿了二等奖,乡教育局脑子一热,给学校颁发了四五张奖状。仔细一看,上面写得都是先进单位,只是大小略微不同,以示有别。校长为了响应这个先进单位,咬牙大放血,盖了一栋二层楼,倒是满足了小学生爬楼梯的瘾。
学校的旁边有课大桐树,桐树上有个斑鸠窝,小斑鸠天天在上面叫个不停,叫得小学生们恨不得占为己有。那年冬天,桐树秃得一叶不剩。上面的傻斑鸠不知道桐树变成了秃子,竟然没有飞走,小学生们看得眼红不已。那天天寒地冻,夜里下了冻雨,细细的衰草冻得比筷子都粗,树上也渡了一层冰,乍一看亮晶晶的像是水晶树。傻斑鸠还在它的陋窝上卧着,时而歪了歪头证明它还没有被冻死。
恰好老共产党员从学校路过,张剑人很想得到树上斑鸠,就喊鲍爷爷给他捉下来。桐树粗得一人环抱不来,树上又结了一层冰,滑得抓都抓不住,料想他是爬不上去的。谁知非常之人专干非常之事,老共产党员一脱大衣,抱住桐树,爬了五分钟竟然爬了上去。傻斑鸠突然不傻了,拍拍翅膀飞离了恋恋不舍的陋窝。老共产党员似乎忘记身在何处,见斑鸠欲飞,顺势一扑,扑了个空,就“噼呖啪啦”压断不少树枝,最终摔到地上。
老共产党员也将近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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