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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的坟场（2）

第二个危险是：假如在搬运的途中被掘墓人发觉，他就立刻用小刀划破口袋，趁他们惊惶失措的时候逃走，他们要是想来捉他，他就用刀子跟他们拼了；假如一直被扛到坟场，放进坟墓里，他就任他们在自己身上盖土，只要掘墓人一转身，他就从松软的泥土里爬出来，趁着夜色逃走。希望上帝保佑，掘墓人在他身上盖的泥土不会重得让他受不了，否则他就会被压在里面无法动弹，很快窒息而死，不过这样死去，总比没有做过任何努力好。

临近七点钟的时候，唐太斯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把一只手按在心脏上，想让它平静下来，另一只手则不断擦拭头上的冷汗。唐太斯默默地数着时间，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似的紧缩着。他等了一个小时，然后又是一个小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唐太斯慢慢平静下来。看来仁慈的上帝让他幸运地逃过了第一关，他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兆头，不过现在离成功还有一段距离，后面还有更大的危险等着他。

关键的时刻到了，大概就在监狱长指定的时间，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在门口停下。脚步声不止一个，唐太斯猜测其中应该有两个来抬他的掘墓人。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因为门口传来了放担架的声音。接着门被打开了，透过粗布口袋，唐太斯看到了隐隐约约的亮光。来的一共有三个人，一个留在门口举着火把，另外两个朝他走过来，分别来到床两头，各抬起布袋的一端。唐太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如果可能，他真希望能同时控制住脉搏，让它不要跳动得那么急促。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死人，他故意把身体挺得硬邦邦的。

抬唐太斯头这边的人觉得有些吃力，说道：“没想到一个瘦老头子这么重。”

抬脚的人说：“据说人的骨头每年要增加半磅的重量，你不知道吗？”

“也许吧。喂，你绑上没有？”

“到了地方再绑，否则也太愚笨了。现在绑上太沉。”

“嗯，也对。”

两个人说着，把袋子抬到了担架上。这段话让唐太斯十分不解，他不明白他们要绑什么，不过也没工夫让他多想。唐太斯觉得自己被抬上了楼梯，不知道走了多远，他突然呼吸到了夜晚清新寒冷的空气，刹那间他悲喜交加，激动地想：“这是海边冰冷干燥的西北风，我终于重见天日了。”

又走了一会儿，抬担架的人停下来，把担架重重地放在地上。唐太斯听到皮鞋在石板路上发出的“嗒嗒”声，有一个掘墓人走开了。另一个掘墓人在担架边上坐下来，喘着气说：“这疯老头子还真是不轻！”

唐太斯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逃走，但他又克制住了，决定等等再说。他听到走开的那个人在不远处骂道：“畜生，没看见我在找东西吗？快照着我。”举火把的人嘟哝了两句，走了过去。唐太斯不知道他在找什么，猜测可能是铲子之类挖土的东西。

有了火把，那个人很快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他吹了个得意的口哨说：“真不容易，终于找到了。”说着向唐太斯走来，在唐太斯身旁放下一件很重很硬的东西，然后把唐太斯的两脚紧紧地捆了起来。

旁观的掘墓人问：“喂，绑好了没有？”

“好了，结实得很。”

“那赶快走吧。”

担架被抬起来，继续向前走。大概走了五十多步，担架又停下了，举火把的人去开了门，掘墓人抬着唐太斯走了出去。唐太斯兴奋起来，他知道已经到了监狱外面，因为海浪拍击岩石的声音就在他耳边，他闻到了大海的气息。

“好了，总算到了。”走在前面的掘墓人说。

担架被放下来，两个掘墓人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把唐太斯抬了起来。

“就在这里吗？”

“不行，再往前走一点儿！否则监狱长又要怪我们偷懒了。上一个就是在这儿，结果落在了半山腰。”

“这下神甫要浑身湿透了。”

“是啊，今天晚上泡在海水里的滋味可不好受。”

两个人说着，又往前走了五六步，他把唐太斯来回荡了几下，齐声喊道：“一，二，三！走！”

唐太斯被高高地抛向空中，然后迅速向下坠落，脚上有个重物拽着他，更加快了坠落的速度。这种恐惧的感觉似乎没完没了，恐惧的心已经冰凉。随着一声可怕的巨响，他跟那个重物一起落进了海里，像一支离弦的箭。冰冷的海水让他本能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