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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進一個大得嚇人的庭院,金嵐恍惚間想起old oney之類的詞彙。停穩後,男人就走了下來,替他打開了車門,金嵐很不適應地跟著他走進了客廳。
家醜不可外揚,季明秋似乎事先清過了場,整棟宅院空蕩蕩的,讓人心裡發慌。男人讓金嵐進來後就關上門離開了,金嵐舉目四望,看到了沙發上坐著一個氣場攝人的長者。
乍一看,季明秋與兩個兒子並不相像。他的長相平平無奇,是個泯然眾人的普通男人。但他周身的冷淡和眼神的壓迫感和季行硯如出一轍,讓人立刻就能意識到兩人是父子。此刻,季明秋正用目光一寸寸地掃視著金嵐,這侵略性極強的眼神讓他感到不舒服。
金嵐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他直視著季明秋的眼睛問:「我母親在哪?」
「你不用擔心,」季明秋的聲音蒼老卻渾厚,「她現在很好。」
「什麼叫很好?」金嵐攥緊了拳頭,「我母親不是普通患者,她肌肉嚴重萎縮,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看著。你們不能把她放在那不管,如果她從輪椅上跌下來,或者出什麼其他意外,她連求救的話都說不清楚。」
「等我們談完,我自然會讓你去找她。」
又來了,這種令人窒息的自說自話。他已經明確表示了不想談,但這些人就是有本事做到視若無睹,而他又無法反抗,這種無力感真能把人逼瘋。
「你想說什麼?」
季明秋皺了皺眉,似乎是覺得這個年輕人很沒禮貌。他略帶不滿地問:「我兒子離婚的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極度的驚訝一瞬間蓋過了憤怒:「他離婚了?」
季行硯居然會離婚?他為什麼不告訴他?雖然不敢相信,但金嵐隱約察覺到背後的原因是自己,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季家的家主會突然針對他。季行硯會因為他離婚?他覺得自己習以為常的世界正在急速崩塌。
季明秋審視著金嵐的表情,似乎是在評估這反應的真實性。做出判斷後,他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你本事可真夠大的。」
金嵐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那你想讓我怎麼辦?勸他復婚?他絕對不會聽我的。」
「這我當然知道,我的兒子我還不了解嗎?」雖然這樣說,但季明秋明白有什麼東西與以往不同了。沒關係,他可以撥亂返正,他經歷了那麼多大風大浪,總不會連一個靠臉吃飯的粉頭都解決不了。「離開他,永遠別回來。」
真像是狗血劇一貫的套路。「憑什麼?」
他跟季行硯是聚是散,都是他們兩個人的事。無論他最後是否跟季行硯在一起,都是他個人的意願,絕不可能因為旁人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做出選擇。
季明秋拿出了一張支票,隨意地丟在了桌子上。金嵐走上前拿起來,被上面的金額逗笑了。
季明秋被他笑得火冒三丈:「嫌少?」
「就數字本身而言,絕對不算少,」金嵐說,「但你可能沒打聽過我現在的片酬,這點錢一年半載就賺得到。」
「你想要多少?」
「我要是往大了說,就像是搶劫了,」金嵐把支票放了下來,「所以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季明秋眯起了眼睛。在這一瞬間,他周身的敵意忽然消失了,只剩下冷冷的漠視,這反而更讓人恐懼了。
「年輕人,」他語重心長地說,「你年紀太小,生在了治安最好的時代,沒見過八九十年代那會兒的陣勢,真是幸運。想當年,在大街上貼個小廣告,都會被同行照肚子上捅一刀。拉進醫院縫了幾針,只能自己回來養傷,剛能下地就要接著貼。時代變了,可道理是一樣的,那就是別惹不該惹的人,明白嗎?」
金嵐盯著他:「什麼意思?」
「我要整你,方法多的是,而且我的手段絕不是你這種生在和平年代的孩子能想到的,」季明秋說,「你以為現在就沒辦法讓人生不如死了嗎?你讓人打折了你親爹的腿,劃破了他的臉,不也還好好地站在這嗎?」
這種事他都能知道,金嵐有點不敢往下想了。
「對親爹都這麼惡毒,可見你這種人心腸有多黑,」季明秋鄙夷地打量著他,「也不知道我兒子看上你哪點了,一個爬床上位的小白臉,長得還不男不女的。」
也許是氣到了極點,金嵐反而笑了出來:「你覺得我配不上你兒子?」
季明秋對他居然還對這事抱有疑問感到驚訝:「你這種人我在夜總會見多了,干不乾淨都難說,你跟在我兒子身邊,我都擔心他的健康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