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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窗外又飘起了飞絮。但今年的我,却对此一点儿也没有感觉,我甚至庸俗地想,如果那漫天飘飞的是一张张钞票该有多好!
三个月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由于信誉丧失的原因,一同并没有向朋友筹到太多钱款。而我们几个大活人,每天只有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个清高尊贵的老人,为了“五斗米”而飞速苍老。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看清自己的无能。对于他的困境我束手无策,每天只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对冰儿的照片,乞求冰儿在天之灵的佑助。
一个人,只有到了万念俱灰的情况下,才会想到求助于神灵。如今,我便是这样一种状态。
一个阴天的傍晚,一同又不回来了。这些天,他经常夜不归宿。他现在好像怕进入这幢别墅,每次回来都行色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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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我们的交谈越来越少。每当我问起他款项筹集的情况时,他总是平淡地说:“还好,还好。”可天知道,这个“还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又不能过于打破砂锅追问到底,即便问出真实情况又如何,我们谁也无能为力。
所以,只能这样苟安。
我很烦躁,不知道一同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不知道他明天会不会回来……不知为何,这些天,每当一同告诉我们他不回来时,我便有种近乎“生离死别”的恐惧。相
信李姐、老罗也有类似的体会,大家都闷闷不乐、忧心忡忡,就连扎勒,也悄无声息地伏在沙发边,瞪着一双悲苦的黄眼睛望着我们大家,一副行将就木状。
这种死气沉沉的感觉真令人窒息。枯坐到夜里十点钟,我再也无法忍受了,于是开着车悄悄溜了出去。
夜已经深了。三环路上畅通无阻,五彩的街灯洒在黝黑的柏油路面上,溜光水滑,镜子一般。
我没有方向,只是想感受一下速度带来的片刻放纵。于是我把油门加到最大,车子轻飘飘地“飞”了起来。道路两旁的霓虹灯像明亮的丝带,被长长地拉扯着,一路延绵不断。
恰在这时,我的手机声大作。接过来一听,竟然是蓝湄的声音,“白青青,白青青,快来,方卓正在PASSION呢!”
我浑身一激灵,即刻把车头一拐,驶向“长城饭店”。
“PASSION”。
这个名字直白而又挑逗。“PASSION”到底算是“激|情”还是“爱情”?站在流光溢彩的招牌下,我踯躅片刻,一咬牙,挺身而入。
富贵奢靡、纸醉金迷、声色犬马……此时,我绞尽脑汁也无法形容这里的气象,或许,它的非常态是根本无法言表的。
锦衣华饰的蓝湄正与一帮金发碧眼的肥佬们打情骂俏,长长的水钻耳坠被她摇曳得风姿绰约。看我进来,她立即迎上前,拉我至一个阴暗的角落,指着对面一处半敞开的豹皮沙发,“喏,那是不是他?”
果然是他!在那一团莺歌燕语、花团锦簇当中,一个醉酒的男人正在左拥右抱。若不是蓝湄的指点,我怎么也不敢相信那样一个丑态毕露的家伙竟然是当年玉树临风的方卓!
我笑笑,拎着一杯酒走过去。
站在那群纵情的男女面前,我手一扬,把酒泼在方卓脸上。
“哎哟!”方卓惊跳起来,一看到我,不相信地揉揉眼睛,“白青青?!是你吗?”
“是我!”我咬牙切齿,这厮,我找他太久了!
“你怎么在这里?”
“这有必要问吗?”
这时,众女讥笑起来,“方卓,你又放谁鸽子了?”
方卓又羞又急地抹抹脸,“白青青,有话我们外面说去。”
“好,出去就出去。”我一扭头,走出PASSION。
我在停车场里等他。
起风了,我把手插到风衣口袋里。当我摸到口袋中那个坚硬的手机时,心一下子狂跳起来,接着,一个念头水泡似的浮起来。
夜色中,一辆银色的“凌志”缓缓地冲我开过来。
短短数月工夫,方卓便一副钻石王老五状。当他手握方向盘驶入璀璨的建外“SOHO”时,一身宫廷打扮的门卫一跺脚,向我们奉上个标标准准的“军礼”。
方卓瞥都不瞥他们一眼,目中无人地把车子缓缓停在车库中。
我听说过建外“SOHO”的豪华别致,可一下车,还是被四周错落有致的玻璃VILLA群给震住了。这是潘石屹为城市新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