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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我失声尖叫。
没想到,对方竟然比我叫得更惨:“哎呀!”
紧接着,一股阴风从我脑后袭来,我听到“嘭”的一声,我屋里的门关上了。
过道一下子亮了。
一个女孩,毛发竖立、发抖地扯着一根灯绳站在我面前,满脸惊恐状。
“干什么的,吓死我了。”我软弱地靠在墙上——恶人先告状。
没想到,女孩比我还生气。她一连上前几步,怒视我的眼睛,“你干什么的?黑灯瞎火的在我们这儿到处乱摸,小偷吗?”
“你们?你也住这儿?”我惊讶。
“我当然住这儿。可你呢?你是干吗的?”
我嗫嚅地指指左边的房间:“我是今天才住进来的。”
女孩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我记得那边住的是一个男生,怎么你——”
“是,异性合租。”我低下头,小声说。
“哦!”女孩终于反应过来,但她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呵呵,不打不相识,那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她说着,轻松地笑起来。这时,我发现她是一个笑起来十分憨厚可爱的姑娘。
女孩的笑让我一下子放松下来,我欢欢喜喜地朝她伸出手道:“我叫白青青,请多关照。”
“我叫张红,欢迎你。”她接过我的手,重重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略有些粗糙,但十分温暖。
由于我的房门被风带上了,而自己又没有钥匙,于是张红热心地邀请我到她屋里去。这也是个十多平米的小房间。两张床、两张书桌、两个简易衣柜,房间中央被一块厚实的花布隔开,布局与我们那间非常类似(瞧,我已经用上“我们”这个字眼了)。所不同的是,这个房间温馨多了。尤其是靠左边墙的那一套,床上铺的是浅紫色的桑蚕丝被褥,一件柔软的镂空绣花白睡衣随意搭在床上,有一种女性的慵懒与妩媚。
最令我吃惊的是,左边那个桌子上竟然摆着一个笔记本电脑,银白色机身,小小巧巧,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与这间陋室不相衬的金属光泽。
“哇,张红,你这里‘藏龙卧虎’呀!”我十分没出息地盯着笔记本,口水直流。
“唏——”哪想到,张红瞥都没瞥那个笔记本,满脸不屑之色。
我闭上嘴,强迫自己把目光从笔记本上移开。
真没想到,张红也是北大的“考研一族”。她的梦想是北大法学院,而且已经为这个目标付出了五年努力!
“五年?!”我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她平淡的脸因为梦想而显得格外不一般。到底是怎样的不一般,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她的眼睛十分明亮,有种正在灼烧的感觉。
“是的,五年。”张红随手拨拉着书桌上堆得小山一样的书,漫不经心地说,“我在老家考了三年,然后又辞了工作来北大附近考了两年。”
“你老家是哪里?”
“湖南凤凰。”
“哦,我知道那是中国最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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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中国最穷的地方。”张红说着,笑了起来,“说是凤凰,可我们那里的姑娘没有一个人变成过凤凰,女孩的命比草还贱。”
“所以你跑了出来,你要当你们那里的第一只凤凰?”
“是的。谁不想当凤凰?除非她天生便是畜生的命运。”张红一字一句慢慢地说。
据张红介绍,北大附近有一支考研大军,人数之多、队伍之浩大几乎无法计算。这支大军来自全国各个角落,年龄分布极为广泛。他们平日和北大学生一样,在北大自习室上自习、听课、在礼堂听讲座、在食堂用餐,运气好的还能搞到北大宿舍床位。但他们却是北大精神的流浪一族,为了真正被北大接纳、拥有北大学籍,他们几乎抛弃一切物欲与情谊,在常人无法忍受甚至无法想像的极度艰难的物质条件下享受着他们丰盛的精神世界。他们的梦想只有一个,那便是拥有北大学籍,考上北大研究生。这个“蛹蜕变蝶”的梦想是他们整个青春时期的唯一精神支柱。
这些行游于北大附近,在精神上与北大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青年人被称为——北大边缘人。
“北大边缘人?”我嘀咕。
“是的,只要你来到北京大学,怀着对北大的一种梦想,并为之而付诸努力,你便成了北大边缘人。”张红解释。
“那么,这些北大边缘人的结果大多怎样?”
“有的,真的‘蛹蜕变了蝶’,成为真真正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