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部分(第3/4 页)

，眼眸中闪过沉沉的悲伤与歉意。她继续说了下去，“可是……我发现得太晚了。那时候我听说他已经成家有了孩子，我在心里默默祈祷他能够幸福……他一定要……幸福。”啪嗒，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苍老的容颜滑落。小鱼俯下身轻轻抱住面前苍老的男子，一字一句地说，“阿叶，和我在一起吧。”

老人苦笑着，半是无奈半是感动地伸出手抱住怀中娇小的女子，“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会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求婚吧……傻瓜。”是啊，这个世界上最固执，最笨拙的傻瓜……我这一世遇到的，我逃不过的劫数。

小鱼嘿嘿笑了两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你愿意吗？”阿叶的神色暗了几分，他摇了摇头，“我的生命快要结束了……没有办法再陪着你。我守了这五十年……已经足够。”他苍老的手甚至不敢去触碰她光鲜的脸庞，他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松开怀抱，仿佛再抱着就会害怕无法放开一样。

小鱼缓缓直起身子，依然微笑着，眼神澄澈坚定，“如果你的生命快要结束了……就和我共用吧。”话音刚落，她以极快的速度取出魂核切下一片碎片。在阿叶惊愕的目光中，她已经开始了婚姻契约和生命之守护的绑定。

他慌了，已经缔结过婚姻契约的人如果还要缔结便是触犯了奇幻界的基本律法，即使能力强大到可以违抗，也会被魔咒反噬。他想要出手阻止，她却俯身吻住他，另一只手将魂核碎片没入他的体内。绚烂的光芒中，他看到自己一点点恢复年轻的容貌，身体也如时光倒流般回溯至五十年前的样子。他的右手无名指的位置上出现了一枚环状的契约戒指。

震惊欣喜之余，他感觉到唇角湿润的触感……他惊恐地看着她的嘴角不断淌出血液。她虚弱地倒在他怀里，冲他勾了勾手指，他慌忙低下头，认真地听她附在自己的耳朵边说，“阿叶，你小子是我的了。要知道，娶你不容易啊……别人娶老婆花钱，我娶一个要命……咳咳咳……”她又大口大口地咳血，吓得他紧紧地搂住她，“怎，怎么办？！我马上送你去魔法医疗司，不，还是送你回落雪宫……”

她笑着摇了摇头，“没事……这样抱着我说一会儿话……”阿叶用力点了点头，抱着她既有些心疼又有些心跳加速……几十年了，他从未如此亲近过她。只要一想到如今他也可以这样紧紧地拥着她，感受她的体温……他就幸福地说不出话。

“阿叶，对不起，我以为我足够机灵，可是我却笨到……连你爱了我那么久都不知道。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慢慢变老，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孤独地跟在我身后，对不起……我再晚来一步，是不是就要彻底失去你了。对不起，让你一个人面对死亡的恐惧……对不起……”她的眼眸哀伤如水，她不停地道歉，即使血液汩汩地流出，即使面色苍白如雪，即使浑身都开始痉挛颤抖，她却只顾着望着他，似乎坚决地要把一生的歉意向他倾诉。

阿叶咬紧嘴唇轻轻摇了摇头，他的心都要滴出血来。如果当初他表白了是不是就不用苦守一生？如果他当初不那么骄傲，不那么固执，是不是就可以用孤寂的五十年换来原本可以幸福的时光？他思忖片刻，眼神陡然变得晶亮……不，他一点都不后悔。如果没有这独自守候的五十年，他不会发现……原来他也可以这么深爱一个人，深爱到即使无法碰触，无法接近，即使是远远地看着……他都会觉得满足。

“阿叶，我估计要休眠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你等我醒来好不好……这次别再离开了。”她依靠着他轻声说。“嗯，不离开……再也不离开。”他难过地抱紧她，一声一声就像誓言般坚定。她笑了笑，有些调皮地眨眼睛，“阿叶，亲亲我。”他的脸红了，犹犹豫豫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亲亲她的眼睛，然后是鼻子，然后是脸，然后是嘴唇……抱着他的手蓦地失去了力度，轻轻垂落在床榻上。

他紧紧地抱住她，眼泪终究掉了下来，“小鱼……小鱼……”他生命里第一次开口直呼她的名字，她却陷入了昏迷听不到了。“小鱼……我爱你……一直爱着你。”他生命里第一次如此用力地抱住她，第一次将自己的爱意说出口。呐，小鱼，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就像一个贪恋上一只鱼的渔夫。我在小溪里看到调皮的，鲜活的你，然后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我在岸边日日守着你，我忘了……如果我想要抓住你就应该涉水到小溪里去。我守了一辈子，在我垂垂老去，再也不能看着你时，你却从小溪里跳进了我苍老的怀抱里。我想，是不是我的目光就像一张网，在绵长悠久的时光里终于编织成一张纠缠住你整个生命的网……我用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