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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兵灾,入山遇仙,因此略知过去未来之事。山荆见她童颜鹤发,道貌盎然,即以她的祖父、父病为问。那尼微笑答道:“二人无碍,惟母氏可忧。‘山荆当时不甚为然,因那时她的母亲,身体康健,毫无小病,何至可忧。岂知未到半月,即接家报,母氏果得急病而亡。山荆至是始服那位老尼,真有道行,因以语我。我即偕山荆前去拜谒老尼,那时我适奉了命捕执事的诏书。不办呢,有违旨之罪,若办呢,执事乃国家梁栋,岂不可惜。便以这桩疑难问题,取决老尼。老尼即写出四句隐语,那隐语是:”山中虎,不必捕;窟内龙,至此终。“陈平述完隐语,又接说道:”我当时仍不相信,总之欲救执事,却是南山可移,此志决不更改。现在事后想来,此尼真有道行了。据说张留侯避谷之术,就是此尼所教。“樊哙听了,倒还不以为奇,惟有吕媭听了这件奇事,笑得一张樱桃小口,合不拢来,急问陈平:”我们此刻便去将此尼请来,问问吉凶如何?“樊哙本宠这位贵妻,真的差了商冲,亲自去请。
稍顷回报,老尼拒绝来府。吕媭问他何故不来。商冲答道:“老尼说世人喜闻吉语,恶听凶词;万一因此触犯贵人之忌,反多麻烦等语。”吕媭道:“烦君再去相请,就对此尼说,我要罹千刀万剐之罪,是我命中注定,我也决不怪她就是。”商冲去后,不到半个时辰,果然同了老尼来了。陈平因是熟人,便与她为礼。吕媭就请此尼坐在席上,略道寒温,戏以杯中之物相敬。老尼接了酒杯微笑道:“夫人所赐,不敢违命。惟贫尼绝食已久,哪能破戒。”说着,即把眼睛四处一望,乃笑指几上一座翡翠花瓶道:“这瓶现在未曾插花,可以替代贫尼饮这美酒。”边说边以杯中之酒,向空一洒之后,始朝吕媭申谢道:“贫尼拜领矣。”吕媭不信,赶忙命丫鬟将那座花瓶,捧至面前。先以她的鼻子向瓶口一闻,果有芬芳馥郁的酒气,不禁称奇。复把瓶口覆地,那酒就泊泊地流了出来。说也奇怪,瓶中之酒,不过两匙,那座花瓶,却有一尺五寸高低,那酒竟会源源地流出不绝。又命丫鬓,接以巨盆,盆满三次,瓶中之酒犹多。此刻连樊哙也奇怪起来。他本洪量,便笑将那瓶接在手中。举得极高,以瓶口置诸他的唇边,一口一口地喝在肚内。
谁知喝了许久,觉已微醺,那酒仍未倒罄。同时又见那尼以指向空中一指,道了一声“疾,”那座瓶里,顿时告荆忽见家人进来禀说:“府中所存十巨瓮的美酿,不知何故,突然自会点滴俱无。”老尼接口笑道:“此酒己入侯爷腹中矣,哪得还有!”樊哙大乐,敬礼有加。吕媭方以终身的祸福相询。老尼输指良久,忽然目注吕媭的脸上微讶道:“夫人急宜力行善事,以避灾星。”吕媭急问道:“莫非我有不祥之兆么?”老尼摇首不语。吕媭记起方才商冲传语,便笑对老尼道:“仙姑毋惧,任何凶兆,务乞明示!”老尼方嚷嚷道:“贫尼亦不解,夫人贵为国戚,纵有不幸,亦何至裸体去受官刑乎?贫尼屡卜均有奇验。不验之事,或者自此始矣!”说完,告辞而出,坚留不住,赠金不受。吕媭亦不在意,谁当时因有贵客在座,微现羞容罢了。陈平便也告谢辞出。次日,即将舞阳侯留宴之事,遇便奏知太后。吕太后听了,喜他戋微私务,亦不相瞒,对于国家大事,自然更加忠心,因此十分宠信。
一日,吕太后召陈平至,询以欲害戚夫人,廷臣有闲话否?陈平奏道:“宫中之事,廷臣哪好干涉。”陈平退后,吕太后即将成夫人唤至,数以罪状道:“尔狐媚先帝,病中不戒房事,一罪也;欲废太子,以子代之,二罪也;背后诽谤国母,三罪也;任用内监,致有不法行为,四罪也。此四样乃其大者,其余之罪,罄竹难书。尔今日尚有何说?”戚夫人听毕,自知已失靠山,哪敢言语。吕太后便顾左右道:“速将髡钳为奴的刑罚,加她身上。”于是就有几个大力宫奴,走上来先把戚夫人身上绣服褪去,换上粗布衣裳,然后把她头上的万缕青丝拔个干净。吕太后见了,又冷笑一声道:“尔平日擅作威福,且让尔吃些苦头再讲。”说完,即令戚夫人服了赭衣,打入永巷内圈禁。每日勒限舂米一石,专派心腹内监管理此事,若少半升,即杖百下。可怜戚夫人十指尖尖,既嫩且自,平日只谙弹唱,哪里知道井臼之事,而且没有气力,娇滴滴的身材,如何禁得起那个石杵?但是怕挨御杖,只得早起晏眠地拨眉工作。
一天委实乏了,便一面流泪,一面信口编成一歌,悲声唱道: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相伍。相离三千里,谁当使告汝!
她歌中寓意,明是思念她的儿子赵王如意,不料已有人将歌词报知吕太后。吕太后愤然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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