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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聞:他喊我哥哥一定有求於我吧?是吧?是吧!……嗯?
第4章
晚上新組成的一家人去下館子。附近的人都知道章雄新娶,見了他都不免調侃幾句,吃飯過程中也時不時有認識的工友上來給章雄敬酒。
一隻手重重搭上章書聞的肩,粗聲說:「我聽說書聞在協華讀書?」
對於兒子,章雄說不出的驕傲,連連點頭稱是。
廣城外來人口眾多,教育資源緊張,各種文件看得人眼花繚亂。章雄初中就輟學了,對此了解甚少,去年章書聞小升初,因為孩子的入學問題他苦惱得輾轉反側。
就讀公辦學校要學位房,或申請積分入學,這些章雄都沒有,就算滿足了條件還得搖號,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未必能讀到心儀的中學。
章雄吃了沒文化的虧,這輩子都只能靠體力謀生,不想章書聞也步他的後路。失眠了幾個夜晚後,給章書聞報了協華的入學測試——算不上最好的民辦中學,但在這塊地兒也算排得上號,競爭力依舊不小。
章書聞很爭氣,如願地收到了協華的錄取通知。
一年學費兩萬三,這對於章雄而言是一筆巨大開銷。為了省下每年近三千塊的住宿費,章書聞主動跟學校申請了走讀,每日乘坐五路公交車往返,近一小時的路程,不算太長。
「我兒子上個月也去參加入學測了,看他那樣估計沒戲。」滿臉油光的胖男人嘆氣,「我愁得煙大把大把地抽,他倒好,跟個沒事人似的,說什麼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不是他媽攔著我就給他兩個大嘴巴子了。」
章雄勸道:「孩子還小,慢慢教就是,不能打。」
「要像你家書聞這樣,我就燒高香了。」胖男人又十分器重般地拍章書聞的肩膀,「你可得給你爸長臉,以後上個好大學坐辦公室,別跟你叔似的給人搬水泥。」
這些話章書聞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只點了下腦袋錶示自己聽見了。
余願卻是很好奇他們嘰里呱啦說個不停,眼睛轉來轉去,連碗裡的飯都沒怎麼吃。
王如娟給余願舀了碗降火的苦瓜黃豆湯。
胖男人這才轉移話題,「嫂子,孩子在哪兒上學呢?」
「在七小。」
章書聞抬了下眼睛,他每天坐五路公交車都要經過余願所讀的小學。
也許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他望向窗外,余願就站在堆堆擠擠的人群里,只是他從未發覺。
胖男人也發現了這點,一拍大腿,「那不是跟書聞上學一條路嗎?真是一家人不進兩家們,以後兩個孩子上學就能做個伴了。」
章雄只管樂呵呵地笑。
余願咀嚼著煮得半軟不爛的黃豆,又把回甘的湯喝了個底朝天,裡頭的兩塊苦瓜卻一口也沒動過。
王如娟嗔道:「不能挑食。」
余願嘟囔,「苦。」
王如娟也不勉強他,很端水地給章書聞也舀了湯,特地問了句,「書聞吃苦瓜嗎?」
兩個孩子的口味倒是一致,章書聞搖頭,「謝謝阿姨,我不吃。」
他的語氣仍是很客氣疏離的,稱呼也沒改,但章雄和王如娟都事先商量過了,不強求兩個孩子改口叫爸媽。
眼見王如娟沒給章書聞舀苦瓜,余願似乎有些不平。他學著王如娟的話,有模有樣地說:「不能挑食。」
王如娟忍俊不禁,隨口哄著,「書聞哥哥比你大,他可以不吃苦瓜。」
這其中沒有邏輯關係,余願想不通也就不想了,但依舊堅定地不理睬碗裡剩下的苦兮兮的綠色物體。
一家人在晚上八點半回到新家。
城中村住房一度電15,水電都省著用。章雄怕熱著余願,張羅著要開空調。
王如娟攔道:「睡前再開吧。」
她體諒章雄的用心,也心疼高昂的水電費,打開兩颱風扇,又說:「日子還和以前一樣過。」
章雄明白她的意思,誒誒兩聲,把遙控器放下了。
章書聞看著二人跟老夫老妻似的相處著,因這樣陌生的畫面而產生微弱的不自在,回房間拿衣物洗漱。
進衛生間時聽見王如娟的囑咐,「書聞,記得先斷電。」
這裡的熱水器都是好多年的老傢伙了,二房東捨不得換新,一再強調過使用前一定得斷電。去年夏天就有租戶邊燒水邊淋浴,險些把房子燒起來。
章書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