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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的调查行动。”
一片沉寂。
杜万乘这时望向了马汉山:“马副主任、马局长,你现在还需不需要拜托我们帮你辞职?”
马汉山倒是出人意料地大声回答:“我向五人小组检讨,本人说的是气话,现在就收回。”
杜万乘慢慢把目光望向了方步亭。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目光倒都还平和,一致望着方步亭。
只有一双眼睛这时却望向了杜万乘,是方孟敖的眼!
杜万乘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发现方孟敖的眼像鹰一样,这样望着自己是什么意思?
曾可达飞快地察觉到了,立刻接言:“方行长刚才并没有说辞职的话,我记得好像是王贲泉主任说的。是吗?”
王贲泉这时必须立刻回话了:“是我说的。方行长确实没有说过要辞职的话。”
“该辞职的时候我会提出辞职。”方步亭徐徐地把话题接过去,“但不是现在。国家都到了这个时局,我提出辞职,不是对不起别人,是对不起我自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说到这里他望向曾可达,“曾督察,能不能把电话借我一用?”
曾可达稍微犹豫了一下:“当然可以。”拿起电话隔桌递了过去。
所有的人又都屏住了呼吸,刚才一通电话已经弄得好些人惊魂未定。方步亭又要给谁打电话?
方步亭已经摇通了电话:“顾大使吗?维钧兄,打搅了,我是方步亭啊。”
所有人都是一怔,谁也没想到,方步亭这个电话竟是给这座宅邸的主人,现任驻美大使顾维钧打的!
方步亭就像身边没有任何人:“你也知道了。是呀,这个时候是不应该发生‘七五学潮’这样的事件,给你在美国争取美援又添了困难了。可我还得向你叫苦啊。物资供应委员会那边跟共军打仗的军援固然要保证,可这么多城市,这么多民众都没有饭吃了,尤其是北平。美援的民生物资再不到,前方不用打,后方就已经败了。拜托了,主要战场都在北方,给北平多争取一点儿吧。”
没想到方步亭如此发自肺腑地说出了这一番话。所有的人都出乎意料,所有的人或多或少都动了容。
方孟敖也第一次把目光望向了父亲。
方步亭好像只有那部电话存在:“谢谢了。我代表党国所有的同人,代表北平两百万民众谢谢了!代向嫂夫人问好!你们也多保重!Goodbye!(再见!)”
方步亭放下了电话。
所有的人都望着他。
他却望向了方孟敖:“方大队长,民食调配委员会的账目是北平分行在帮助走账。具体负责的人是我的助手,北平分行金库副主任崔中石。他今天下午回北平。欢迎你们随时前来查账。”
所有的人都不吭声。
方孟敖这时已不再回避父亲的目光。
两双十年不见的眼睛这时都望着对方。
方步亭点了下头,结束了对望,转望向杜万乘:“杜总稽查,本人可以离开了吗?”
杜万乘有些仓促:“我们送您。来,大家都送送方行长。”
北平青年航空服务队军营。
有命令,不许出营。队员们全待在营房里。
有的在看书。
有的在写信。
有两拨人在打扑克。
陈长武那一拨儿比较文明,输了的在脸上贴纸条。陈长武那张脸已经被纸条贴得只剩下两只眼睛了。
郭晋阳那一拨儿不太像话,输了的人是往身上背东西。军营里也没有别的东西,开始是背枕头,再输了便是加军被。最惨的是那个平时不太吭声的大个子邵元刚,脑子不太灵活,又被郭晋阳算计,身上已经挂了三个枕头和两床军被。
大暑的天,赤膊都热,背着这么多枕头军被,那邵元刚汗如雨下,牌便打得更蒙了,一边擦汗,一边琢磨手里那把牌出还是不出。
只有郭晋阳,身上干干净净,显然一把没输,这时站在床边,一条腿还踏在床上,大声催促:“邵元刚,你敢炸我的牌,就准备再加一床被子吧!”
靠门口看书写信的两个队员立刻站起来,他们望见了队长。
方孟敖手里提着一只沉甸甸的大纸箱进来了,向发现他的队员做了个手势,示意不要吭声。
看书的队员向他笑了一下,接过他的纸箱。
方孟敖轻轻走到郭晋阳背后,目光一掠,看清了他的牌,立刻走到邵元刚身后。
大家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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