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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行硯剛剛坐下,季明秋就悠悠地開口:「終於想起自己有家了?」
文鶯嗔怪道:「大半年才回來吃個晚飯,該歡迎才對啊,怎麼弄得跟審問似的?」
「春節不回家孝敬爹娘,跑到地球對面去逍遙,這像話嗎?」季明秋側著臉看兒子,「你是不是在躲我?」
季行硯破天荒地承認了:「算是吧,如果接下來你又要說孩子的事的話。」
季明秋瞪著他,仿佛不認識自己的兒子一樣。文鶯在一旁幫腔:「行硯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爸也是一片苦心呀,你年紀也不小了,婚也結了好幾年了,也該有自己的家了。不過話說回來,我看這事也不是你的主意,多半是你老婆怕煩不想生。唉,我真是不懂了,我們又不是普通人家,她怕麻煩,生下來就丟給保姆帶嘛。吃喝拉撒一點不用她沾手,這有什麼可猶豫的。」
季明秋雖然保持著沉默,但表情明顯表現出贊同。季行硯看著自己的繼母,突然微微笑了笑:「挺好的。」
文鶯被這突如其來的順從打蒙了:「什麼挺好的?」
「看你這麼不待見她,以後兩個人不用見面了,挺好的。」
季明秋察覺到話中的言外之意,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什麼意思?」
季行硯轉回桌子,神態自若地往碗裡夾菜,隨口說了一句:「我們離婚了。」
季明秋猛地攥住了他的肩膀:「離婚?誰同意的?」
「夫妻雙方同意的,」季行硯說,「我提的離婚。」
季明秋猛地把手杖甩到地上,咣當一聲巨響嚇了文鶯一跳。她膽戰心驚地把筷子放到桌上,不敢動了。
「你當婚姻是兒戲?說離就離?」季明秋雖然已經年逾花甲,聲音氣勢卻不減當年,連廚房的阿姨都被鎮住了,直愣愣地定在原地。
「您這麼激動幹什麼?」季行硯照常吃著飯,「我們已經協商好了,生意上不會受到影響。」
季明秋氣得火冒三丈:「你說得輕巧,你覺得她爸談合作的時候會優先考慮甩了自己女兒的人?他們姚家的面子還要不要?」
「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改天我去登門謝罪,」季行硯說,「至少姚夢琳本人沒什麼意見,以後不用來這個家了,她還挺開心的。」
他知道,季明秋之所以如此急火攻心,不是因為擔憂他的幸福,甚至只有小部分是因為商業利益,最主要的,還是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兒子竟然一聲不響就終結了他苦心締造的婚姻,哪怕他對兒媳並不滿意,也讓他倍感冒犯。
「離婚這事已經板上釘釘了,您就別想了,」季行硯說,「先斬後奏確實不妥當,但離婚是我們兩個人的選擇,別人再勸也沒用。」
季明秋沉默地看了他半晌,終究只是哼了一聲,把目光轉回了餐桌。大兒子的性格他很清楚,做事之前會思之再三,但決定好的事絕不拖泥帶水。他把離婚這件事公之於眾,就說明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雖然利益聯盟瓦解了,讓他十分可惜,但他本來就不喜歡姚夢琳,也能看出兒子的婚姻並不幸福,離了就離了吧。這女人一天到晚興風作浪,無法管束,還有什麼丁克之類的荒唐念頭,實在不是良配。就算她事業上能力再強,生不了兒子也是白瞎,掙那麼多錢能留給誰呢?
這麼一想,對兒子自作主張的氣也消了大半。季明秋重新拿起手杖,在頂端的流雲雕紋上摩挲半晌,語氣恢復了平緩:「算了,她也配不上你。聽說劉書記的女兒最近回國了,她比你小几歲,和你上的是同一所大學,你們找個時間見面聊聊。」
季行硯放下了筷子,他實在沒有食慾了。「我才剛離婚,就這麼急著給我安排下一個?」
「你都三十好幾了,難道離了婚還一直單著?」季明秋用手杖在地上敲了敲,「你放心,劉書記他們家的丫頭我見過,挺乖巧的,看上去就是個溫柔懂事的女人。雖然長得不算特別好看,但娶妻娶賢嘛,總比你那個瘋瘋癲癲的老婆強。」
季行硯打斷了父親的評語:「我不會娶她的,您別費心了。」
「別這麼武斷,先見個面了解一下,」季明秋說,「如果不行,再看下一個。」
季行硯突然攥住父親的手腕,用力道制止了他說話:「我不會再結婚了。」
季明秋難以置信地瞪著他,過了一會兒,忽然站了起來:「你離婚這事,是不是你在外面包的哪個狐狸精惹出來的?」
季行硯微笑著看了一眼文鶯:「這事您不是經常幹嗎?」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