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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又这样了,叫你见笑……”
杨敬轩这才微吁口气,见她说话时并没把这放心上的样子,忍不住添了一句:“你若总这样,大概是身子弱血气不足的缘故,虽没大碍,只长久这样总是不好,带能武去看郎中时顺带自己也瞧下才好。”
林娇抬头,朝他笑了一下:“敬轩叔你人真好。我记住了。我刚听那个差大哥说你前几天都忙得不见人影,不知道忙什么?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呢。”
杨敬轩见她目光清澈,笑容甜蜜,又听到这样体贴的话,心里不知怎的,竟像是有了一股暖流涌过,连他自己也未觉察,嘴角已经微微有一丝笑意浮现,破天荒地竟愿意多开口再说几句:“李大人想做件造福此地百姓、福延后世的大好事,这几日都在观测山势地形,丈量河川。我是本地人,自然更要不遗余力。多谢你关心。”
林娇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微笑不语。
杨敬轩再看她一眼,正要开口告辞,忽见她睁大眼睛,望着自己头顶说:“别动!”
杨敬轩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见她已经踮起脚尖朝自己微微倾身,伸手探到头顶。耳畔被她衣袖轻轻擦过,鼻端又闻到那一晚月光下她逼近自己时随风拂来的似曾相识的带了皂荚味的暖香,整个人忽然像被施了法,竟僵立不能动弹。
林娇伸手轻拂了下他的发顶,很快缩了手,这才笑着说:“敬轩叔,你头发上刚被风停了片干草,我给弹了去。”
杨敬轩哦了一声,竟觉浑身微微燥热。忽然惊觉自己竟与她已经说了这么多的话,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那包饼,含含糊糊说了句“那你早些回”便仓促转身,疾步往衙门里去,再没回头。
林娇注视着他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了那两扇黑漆大门里,面上的笑容这才消去,看了眼斜对角那头罗虎的藏身之所,往起先的城隍方向去。到了老地方停住,没片刻,见罗虎过来了。看他表情,已经是一脸信服。
罗虎确实相信无疑了。所谓眼见为实,他的眼睛不会欺骗他的。刚藏在暗处,见杨敬轩伸手握她臂膀,她又抬手弄他头发,尤其是杨敬轩最后看她时的那一脸柔和,要不是他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叫黑道把头们也忌惮的冷面人物竟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我刚问了下,他这些时日都在和李大人一道忙着另件大事,和你们无关。你们自己小心些,想来就不会出事。怎么样,成交吗?”
林娇看着他,淡淡问。
“成交!”罗虎丝毫不再犹豫,立刻接道,“我再几日就要动身。你的本金这两日就要送来,不要送到我落脚之地,这两日黑子,就那个给你开门的人,他会一直在这里的,你交给他就是。”
林娇略微笑了下,点头转身而去。
☆、第 18 章
林娇出县城回桃花村。大约是今天的好运已经用光,长长的几十里路,竟搭不到一辆同向的车。好在她今天心情极好,双腿也不知疲倦,几个小时走下来,竟也没觉得特别累。到了傍晚时分,终于走到通往村口的那块高高塬坡上,它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半月坡,因远望去形如半月而得名。
性格决定了命运,她对此深信不疑——她就是这样的性格,觉察出哪怕是再微小的机会之光,看准了,毫不犹豫地出手,然后用尽一切办法筹谋。哪怕就像现在,她是在刀锋行走:一边是贼,一边是官。一个不慎就要粉身碎骨,但若成功,她得到的回报将会无比丰厚,那是那种习惯了四平八稳和谨小慎微的人一辈子也不能企及的回报。所以她不后悔,更无后怕。既然已经迈出第一步,她就不会去想失败,而是想好第二步、第三步,乃至最后的收步。
就算再来一次,她也不会改变今天的选择。
去势平缓的塬坡两边,长着成片的榆树、椿树还有楸树丛。林娇走在坡脊上那条经由千百年来被村人和骡马反复踩踏而出的泥路上,眺望不远处塬坡下被夕阳晚霞笼罩住的村庄缕缕炊烟,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次终于有了一种真实存在的感觉。再转头,见右手边西山头夕阳只余半轮,晚霞灿烂,暖风拂面,而四处静谧无人,耳畔只有群鸟振翅归林之声,这情境美得便似人入画卷,便是她这样的一个真俗人,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翘首眺望火红的夕阳。
夕阳的轮廓终于完全被西山吞没,沉下去的一霎那,半边原本浓墨泼彩的天空仿佛被施了魔咒般地骤然暗沉下去,而耳畔的鸟声却突然喧嚣起来。一只因了骤然失光而惊恐万分的黑头雏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竟直直地朝林娇飞了过来,林娇躲避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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