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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墨绿色上衫的大丫鬟,十七八岁,噗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道:“是。。。。。。是婢子挂的。这铜镜,原是挂在正门上的,夜里起风掉下来。
婢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太夫人原先没交代。太夫人病中,不停指这面墙,又说不出话,然后就昏迷。
婢子和姊妹们吓坏了,以为太夫人是要挂在这墙上,就帮着挂上去了!”
“唉,真是胡闹。”无为真人叹了口气,道,“这风水镜,岂是能乱挂的?”
那丫鬟吓得身如筛糠。
“来人!”二姑母冷声道,“先把红蕊拉到柴房关起来,等太夫人醒了再发落。”
两个粗使的婆子进来,把这丫鬟押了下去。
这丫鬟大哭求饶。
婆子们就堵住了她的嘴,强行将她拖出去。
“真人,家慈这病,可是因为这风水镜错挂而起?”程家的五姑奶奶问道。
“太夫人的屋子,是小道亲自布置‘九宫飞星阵’。其中,五黄灾星,这铜镜就是克制灾难的。
挪动了镜子,虽然九宫飞星阵没有遭到大破坏,也没有反噬主人,可太夫人正当寅午隔合子午,命格灾劫太重,又逢卯运,且太夫人命中缺土,无法自固。
故而,她灾祸没有挡住。”无为真人道。
意思就是说:程太夫人原本今年就有非常大的灾祸,无为真人的风水阵,只是暂时克制了一部分,让程太夫人有惊无险。
直到孝子运回南石,再布阵镇压。
不成想,石头还没有运回来,这风水阵就遭到了小小的破坏,恰好把风水阵里的“五黄灾星”给冲撞了。
“那。。。。。。那怎么办?”二姑母问道,“真人,还请您慈悲,救救家母!”
无为真人看了眼躺在病榻上的程太夫人,浓眉微蹙。
程太夫人脸色泛青,呼吸微弱不可闻。
风水这种东西,和治病有点不同。
一种风水格局的改变,不是某一两天可以完成的。
无为真人还没有到那种境界。
他没有开天眼。
可是太夫人等不了太久。今晚不醒,估计就醒不来,熬不过明天的凌晨。
“大夫,程太夫人的脉息如何?”无为真人没有回答二姑母的话,转头问了立在旁边的老郎中。
这位大夫姓邢,并非太医,也不住在京城,但是在京里颇有名气。
他最擅长妇人科。
程太夫人虽然不是妇人科的疾病,但她是妇人。擅长妇人科,多少对妇人的脉案更加熟悉,也许会发现一点不一样的病理。
太医们各种方法都尝试了,无能为力,程太夫人眼看就不行了。
程家的姑奶奶们,只得另辟蹊径,把这位擅长妇人科的老郎中找来。
“太夫人呼吸欲绝,脉息若有若无。”邢郎中道。
这就是说,她的呼吸和脉息都快没有了,人之将死。
程家的五姑奶奶眼泪没忍住,簌簌落下来。
“。。。。。。可有良方?”无为真人又问。
邢郎中捋了下自己稀薄花白的胡子,慢悠悠道:“前医皆言,病在厥症。气血、血厥、痰厥,各种尝试。
结果,无一成效。
余窃以为,太夫人非厥症,乃是热证。”
什么?
满屋子的人都是一惊。
怎么突然说出来热证?
不过,刚刚过完盛夏,热毒蛰伏体内,仲秋发作,跟秋老虎一样厉害,也是见过的。
“原来是热毒,怪不得诸医的药方无效。”程家的六姑奶奶欣喜道。
她喜得眼泪都出来了。
终于找到病因了!
程家众人对这病,都快绝望了。诸位大夫来了,各种说厥症,只有这位大夫说是热证。他突然有了不同的说法,等于给程家不同的希望。
“热毒?”无为真人的眉头,并没有松开,“什么热毒?”
他擅长风水,也学过几年医。病不敢治,但是通晓一些简单的医理。
因为,无为真人从前在先皇后娘娘跟前得宠。
先皇后姊妹俩爱学医,为了讨好皇后,无为真人不得不学。
几年前,学医在京城风靡一时,直到前年才慢慢降下来。
“胆热。”邢郎中道,“热在胆,必然上脑。热毒功脑,故而昏迷不醒。”
无为真人沉默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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