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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吹拉、同行,不一而足,皆着大红喜色,如一片猎猎扬扬的火焰。而团聚在两位新人身旁的参宴宾客,熙熙攘攘也有近千人,无一不是高门贵胄、中州大豪。
然而,直到现在,当朝宰辅史孤光依然没有出现。客栈中的诸人知道他已被苏晏折磨到快要死去,场上的人却不知道个中情由,三五结伴嘀咕起来。在众人翘首以盼中,史府的一扇朱门终于缓缓开启,出现的却是一身紫衣的史府管家。
他恭敬地行了一礼,长揖到地,在歌吹贺喜声中退下,准备为新人让出一条到来。在他身后,史府无数家丁僮仆列位肃立,恭候来客。
“这么大的阵仗,史府真是给足了来人面子呢!”阿槿啧啧赞叹,全然没注意到沈竹晞已经变了脸色。
他眼神陡然一凝,惊骇地讽刺了一句,“还真是给足了面子!”从高处往下看,因为恐高,他微微发颤,却勉力维持着镇静。
“这——”阿槿忽然失声,即便是离得这么远,空气中依旧清晰可闻陡起的兵刀铿然。
场上迎亲的那些人,连同史府里的管家僮仆,吹打的,弹唱的,抬轿的,送行的,丫鬟、喜婆、傧相、伴娘,纷纷地扔掉手头的东西,唰唰唰,接连撕裂衣服,猛地抽出寒光闪闪的兵刃来。
他们居然在这种时候,猝不及防的动手!
满堂宾客大乱,纷攘奔逃,亦有不少习武道学法术的人严阵以待,与史府人缠斗在一起。邓韶音逢此惊乱,处变不惊,翻身下马,凌空拔刀,砍到一个跌撞过来的吹箫人,飞跃过去拉住“史画颐”。
史府居然已经乱成这样,难道是史府管家试图反叛,囚禁了史孤光?无论如何,这位史府幼女是无辜的,传闻中她甚至全然不会武,自己在混乱中一定要护住她,不能让她受伤。
邓韶音翻到凤辇前,拉住“史画颐”单薄的手腕,足尖点在一旁滚落的马首上,低声道:“待会你去那里躲避,我……”他震惊地睁大双眼,目眦欲裂,“史画颐”反手扣住他手腕,难以压制的磅礴灵力顺着腕间穴位涌入,居然让他一时间分毫都不能动弹。
怎么回事?史画颐居然是深藏不露的武学高手?但她为什么要对自己出手呢?邓韶音不及思索,忽然吃了一惊,他听到一种诡异的嘶嘶声从侧旁传来,仿佛有巨大的蛇盘旋在凤辇下吐着信子——那里,有炸药!
然而,不等他纵身跃开躲避,忽然被“史画颐”重重扣住手腕,两人跌跌撞撞地落入凤辇中。帘子一掀,那种刺鼻的硫磺火药味尤为清晰,邓韶音用尽全力也挣不脱那女子的手——难道她要在这里和自己同归于尽吗?
邓韶音确定了,那个女子并非史画颐,她忽然将他用力一扯,低喝:“伏倒!”就在他鼻子磕到金玉砖石上流血的时候,凤辇刹那间变得千疮百孔,无数利箭呼啸着从高处穿壁而入,同一时间攒错着齐齐射来,宛如细密的冷雨。
他来不及庆幸自己躲过一轮刺杀,屏住呼吸,空气中仍然可以听到火药引线燃烧的声音,那女子忽然放开他,动作迅疾,就地一滚,唰地拔下头上的金玉凤簪,对着前车轮旁两寸的地方反插而入,只余半根流苏抖落在外。
此刻,毒蛇吐信的燃烧声戛然而止,而惊出一声冷汗的邓韶音细细看去,也已经认出那女子的手法,失声道:“凝碧楼的湄姑娘,居然是你?”
这个女子,赫然便是中州武学最厉害的女子之一,与云袖齐名的凝碧楼女总管朱倚湄!
他看到对方肩上的血急剧涌出,宛如燃烧的烈火,是先前为了救自己所致。眼看着外面训练有素的靖晏军,已经如割韭菜迅速地平定了史府内外的作乱者,邓韶音过去扶住朱倚湄掠下凤辇,高声呼唤下属下来包扎伤口。
然而,就在这一刻,冷冷的剑锋抵在他左心的死穴。邓韶音僵住了,他本来以为凝碧楼的湄姑娘是友非敌,然而,如今她却对自己下手,难道是另有图谋?
凝碧楼的女总管一定是知道隐族入侵的情报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朱倚湄倘若在此杀了他,是否会改变战争初期的整个格局?
邓韶音感觉到对方的剑锋几乎已经割破衣衫刺入血脉,虽然他的武学造诣不如对方,却也有把握在对方击杀他的一刻,同时用有思刀隔断对方的心脉。
“史孤光已经重伤被替换掉,而现在……”朱倚湄压低声音说了一句,邓韶音悚然惊动,然而,常年征战沙场的经历给予他异乎寻常的镇定,他只吃惊了一瞬,很快若无其事地向史府门口走去。
“少帅,您没事吧?”下属看到他,立刻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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