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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随便嫁给希腊人的。
为暗暗抚慰一下阿伦德尔小姐(当然,这事不可公开指明),皮博迪小姐说:
“贝拉的丈夫人很聪明。他的举止多讨人喜欢!”
“他的举止令人喜欢。”阿伦德尔小姐表示同意说。
两个老妇人走出店铺到街上以后,皮博迪小姐问:
“听说特里萨跟年轻的唐纳森订婚了,这是怎么回事?”
阿伦德尔小姐耸耸肩说:
“现今,年轻人就是这么随便。我想,他们的婚期会拖得相当长——这就是说,要真的最后结婚的话。那个年轻人没有钱。”
“当然,可特里萨自己有钱。”皮博迪小姐说。
阿伦德尔小姐傲慢地说:
“男人不会希望靠女人的钱过日子。”
皮博迪小姐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说:
“现在,他们不在乎靠谁过日子。你和我都是过时的人了,埃米莉。我不能理解的事情是这孩子看中了他什么地方。这些轻浮的年轻人呀!”
“他是一个聪明的医生,我是这样认为的。”
“戴着一副夹鼻眼镜——说话刻板极了!我年轻的时候,我们把这种医生称作木头疙瘩。”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这时皮博迪小姐追忆起往事,又勾画出那些莽撞、蓄连鬓胡须的年轻人的形象
她长叹了一口气说:
“让那个年轻的小狗子查尔斯来看看我——要是他愿意来的话。”
“当然了,我会告诉他的。”
两个老妇人就此分手了。
她们互相认识有五十多年了。皮博迪小姐了解埃米莉的父亲阿伦德尔将军生前的几件令人遗憾的事。她完全知道托马斯·阿伦德尔的婚姻使他的姐妹们多么吃惊。皮博迪小姐很精明,她也知道这家年轻的一代所干的一些麻烦事。
但两个老妇人对这些事全都持缄默态度。她们两人都是家庭尊严、家庭团结的捍卫者,对家庭之事尽量避而不谈。
阿伦德尔小姐溜达着回家,小狗鲍勃默默地紧跟在老妇人的身后。有一件事,埃米莉·阿伦德尔小姐从未向任何人承认过,这就是对她家中年青一代的不满。
以特里萨为例:从特里萨二十一岁自己挣钱起,她就管不了她了。从那时候以来,这姑娘声名狼藉。她的照片经常登在报上。她在伦敦一伙年青、时髦、胡混的人中间——这伙人举办颓废的晚会,有时因此被送进警察厅。对一个阿伦德尔家的人,埃米莉·阿伦德尔小姐是不赞成这种声名狼藉的事的。至于这女孩子的订婚,她有些迷惑不解。一方面,她认为这自命不凡的唐纳森医生配不上阿伦德尔家的人;另一方面使她不安的是,她意识到特里萨做这个喜欢安静的农村医生的妻子太不合适了。
她叹了一口气,思绪又转向贝拉。挑不出贝拉什么错。她是一个好女人——一个贤妻良母,举止堪称楷模——就是太死板了!但即使贝拉也不完全使她满意,因为她嫁给了一个外国人——而且竟是一个希腊人。在阿伦德尔偏见很深的心灵中,希腊人就和阿根廷人或土尔其人一样不好。塔尼奥斯医生举止迷人,据说特别能干,这更增加了老妇人对他的偏见。她最不相信举止迷人、对人廉价恭维的人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发现很难使自己喜欢他们那两个孩子。孩子们的长相极象他们的父亲——在他们身上简直看不到一点英国人的样子。
然后是查尔斯
是的,查尔斯
闭眼不看事实是没有用的。查尔斯长得逗人喜爱,但也是个靠不住的人
埃米莉·阿伦德尔又叹了一口气。她突然觉得疲倦了,老了,意气消沉了
她猜想自己活不长了
她心里又回想起几年前她写的遗嘱。
死后的遗物给仆人们——献给慈善事业——但大部分财产平分给三个活着的亲眷
在她看来,这件事她做得正确、做得公平。但有一件事使她放心不下,有没有什么办法保证贝拉得到的遗产不让她丈夫沾光这她必须问一问珀维斯线。
她走进小绿房子的大门。
查尔斯和特里萨是坐汽车来的——塔尼奥斯家是坐火车来的。
这对兄妹先到。查尔斯个子高高的,相貌英俊,他用梢带开玩笑的神气说:
“喂,埃米莉姑姑,怎么样?看起来您气色很好啊。”
然后,他亲了亲她。
特里萨这年轻人把她那无动于衷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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