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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草草描了剩下半边眉,将花子一贴,便站起身道:“走,我去看看——在哪儿?”
她到了此刻方才想起,白琅方才并不是去慰问白瑶的,如今起了冲突,想必是在李氏的院子之中吧?白瑶可还真胆大呢,那服毒身亡的人,形容虽不会太糟糕,可一定也好看不到哪儿去。白瑶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她这样想着,突然有些想嘲笑自己——白瑶便是从前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今后也不是了。永远没有了依仗的白瑶,从这一刻开始,便是敌人。女人的心思有多毒,秦念自己也知晓的。
她脸上还带着笑意,唇角却微微抿起。这是她的习惯了,每当她紧张的时候,便忍不住轻轻咬着一侧唇角。如殷殷这几个常在身边伺候的,都读得懂她这神情的意味。不过现下一众人往李氏那边儿走,却没人能看到她的神色。
李氏的住处离秦念的住处自然不近,然而将军府不大,秦念的步速又快,须臾也是赶到了。进了门却不见殷殷所说的“撕打”——何止没有打斗的声音,这院子中安静得简直不像有活人。
虽然还颇有几个婢子留在外头,然而一个个老僧入定般的模样,大概真是被方才的事儿给吓着了。
秦念瞥了其中一个一眼,殷殷会意,便上去将那婢子唤了过来。秦念只问一句:“阿瑶呢?郎君呢?”
那婢子便将头勾得更低了:“六娘现下便在里头,郎君……郎君方才出了院子,大概是要操办些后事……”
秦念听得“操办后事”四字,简直惊愕。李氏的作为,李氏的死法……白琅不把她尸首丢去喂了野狗都够道义的了,还为她亲自操办丧事么?难不成这里头也有玄机?
她先将这一头抛下,便带了殷殷与朝露两个进了房门——人都来了,难不成站在院中央,等着白琅回来,然后解释说我听说你们打起来了,过来一看并非如此,便等着你们再打起来?那定是不成的。与其傻站着,不如进去看看情形到底如何。
白琅到底也是沉稳的,秦念进得门,便见李氏的尸首已然被装裹好了,只是一时没有棺木,停放在榻上——今后这屋子还是不要住人的好!
而白瑶,整个人伏在榻边,却是跪在地上。秦念从后头看过去,一时也不知道她是伏在那里做什么——是哭得累了睡着了?还是心中苦痛以致站不起身?
她尚来不及动作,却看得白瑶箭一般弹了起来,一双眼狠得发亮,盯着她道:“你来做什么?!你们一对狗男女,逼死我阿娘,现下来假仁义了么?!”
秦念听得这一句,便知道方才她对白琅也没说什么好话,由是,白琅更不可能是去给李氏安顿后事——谁会这样作践自己,挨了人家的骂,还要和人家讨好?但他到底去做什么了呢?
“你说话干净些。”心里头转着这念想,她口上也便不冷不热地提点一句:“你阿娘是自尽的。”
“若不是你们假作报官,我阿娘……”
“哪有什么若不是?”秦念蹙眉,道:“昨日是假装报官无误,但她若赖着不死,今日官府的人便已然到了府中你信也不信?她用她的一条命来换你名声不损,已然是稳赚不赔的了。”
“你……”白瑶摇了摇头,道:“我阿娘是有错,可你,你牺牲了什么?你的孩儿康健,你身子无碍,你凭什么这般怨恨她,逼死她?我只有一个她……你可知晓,没了阿娘,是怎样痛苦的事儿?”
秦念几乎不知该如何回答白瑶,这话几乎就不是人能说出口的!李氏下手害她,怎么如今倒似是她理亏?白瑶更是步步紧逼,仿佛是要把唾沫喷到她脸上一般,实在是触她恶心,不由更硬气起来:“我也是我阿娘心头上的肉!我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阿娘该何等悲伤?!你这样说话,真真是诛心!再者,她自己心毒!这一回害我,天可怜见报应在你身上了,那么从前呢?郎君的生母,妙龄而逝,不也是你阿娘害的?她早该偿命!”
“她自己没福气,怪我阿娘?!”白瑶道:“谁说早产便一定血崩的,你不还活着吗?可见是她自己身子不好,怎么能……”
“闭口!”秦念冷笑道:“我算是明白了,我这一遭,虽是挨了你们暗算,但母子无恙,倒是你再不会生养……怕是阿家在天之灵看着呢。善恶有报天道循环,何处不公正?!你阿娘身为婢子谋害主母,有个全尸死了,也是我阿家的仁义,才养出我郎君这般宽和的儿郎子。若我郎君也如你生母一般品行低劣,她现下还能在这里躺着?早叫乱葬岗子的野狗啃了!”
她说话自然是片分余地不留。白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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