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页)
由婢女们熬了些糖水,给孙氏灌下去。
孙氏叫这一碗灌下去,竟生生给呛醒了。她睁了眼,先瞥到秦念,便丢出一句:“你给我出去!”
秦念转身便要出去,身后却又传来一声:“把那个贱婢给我拖出去打死了!”
秦念这却是一怔,贱婢?她在说谁?
果然,一边儿的婢女面面相觑,有人便问出了一句。孙氏怒道:“脑袋都叫驴踢了去!那个,那个新罗什么的女人!把这灾星给我处置了……”
秦念却于此时回头,看着孙氏,声音若事不关己般戏谑,道:“阿家这是说真的?可现下容不得您出气了啊——便是将三月打死了,尸首怎么办?外头重兵把守,想用一卷破席子裹了丢出去,那是决计瞒不过人眼睛的。”
“没要你说话!”孙氏怒道:“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你。这王府要让你给弄垮了!”
秦念笑道:“阿家若是要打死三月,这广平王府可就真垮了。外头正有人盯着你,只怕你不犯错儿呢。阿家倒是好心,送上把柄给人捏去——三月是贡女,是太后赏下来的,如今说打死便打死,阿家让太后的颜面往哪儿搁?再者出了人命,也要背罪的。阿家是嫌大王养病养得太清闲了不是?是非要折腾些事儿出来不是?”
“我不想听你说话,你这悖逆的人,你迟早会遭报应的!”孙氏竟从榻上挣起了半个身子,颤悠悠的手指指着秦念,骂道。
秦念索性也不走了,盈盈笑着折回孙氏身边,道:“阿家急什么呀?您若真恼了三月,我写封信禀告了太后,再处置也不迟。至于报应……”
她俯下身,伸手攥住了孙氏的腕子,将口儿挨住孙氏耳边,极轻声极清晰地道:“我又不曾昧着良心栽赃无辜的儿妇,我也不曾害死自己的亲生孙儿。连天雷滚滚,都不曾劈中我熙宁堂!便是这广平王府上上下下永堕地狱,那也是您二位造孽太多,天地不容,与我,何干?”
孙氏的面色忽然便变得极可怕,她瞪圆了眼,看着秦念,许久方道:“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吗?”秦念放开了她的手,直起腰,笑得娇艳天真,道:“刚刚我的说话也是气急,难不成将阿家气得糊涂了?那么好生歇息吧……”
她转过身走开,到得门口,便听得后头王怜娘道:“老夫人,您别与那凶狠妇人一般见识!”
秦念停了脚步,她可还没走,王怜娘便敢说这样的话?人若是认不清自个儿的身份,说错了话语,那可会很糟糕的啊。
而孙氏却颤着音,道:“她,她不是什么狠毒妇人……她和她姨母一样,是恶鬼!”
这一句话,秦念与她的婢子们自然也都听到了。脉脉便皱了眉,小声道:“娘子,她们这样说您!”
“罢了吧。”秦念却笑了,径自出门,道:“他们当我是恶鬼也很好啊,看着自己的家业落在恶鬼手中随意操持,却无能为力,这感觉……我猜一定好得很。”
脉脉一怔,随即快步跟了上来。秦念分明听到她轻轻笑了一声。
想着旁人比自己更惨,便是要饿着肚子困守愁城,仿佛也要愉快那么一些。
这般时候,整个广平王府都算的是凄风苦雨的,如秦念的熙宁堂,还算得是情形最好的地方。下人们既然能伺候得人,便一定要看得眼色,眼见着外头叫军士围得水泄不通,里头老夫人与广平王都病卧在床,独一位王妃还容光焕发的,自然也生了些心思了。便颇有些从前围着广平王与孙氏的人朝着秦念献起殷勤。
便是兵围王府的那个下午,秦念在熙宁堂中便前前后后见了十来个人,那些个婢仆姬妾,有事儿没事儿都来寻她说两句话,只怕相谈的意思轻,示好的意思重。
她素来不迟这般捧高踩低的人物,她当时被孙氏喝令着要搜房搜身的时候,便是这样的人物在一边儿看热闹,她哪儿有喜欢他们的道理?只是时过境迁,她想着他们的举动会叫那两个人不开心,便也挂了笑容,温雅地同他们说个几句,再许上几句似是而非的愿。
待得当日晚上,脉脉捧了一碗咸肉粥来,道:“娘子勉强用些饭食吧。咱们灶房中,也就剩有米面油盐与菹菜咸肉了——实在做不得别的,只好弄些肉粥,味道还清淡些。说来也是他们一大早地作怪,明明还有饭食可做,竟叫阖府的人饿了一天!”
秦念笑道:“这般时候,能有这咸肉粥已然很好,哪儿那么讲究呢。要讲究,便如今日白日一般,什么都没得吃。也莫要与灶房里的人计较了,谁没有个不得已的时候呢。那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