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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叹了口气,缩回手,苦笑道:“姑娘呐,姑娘呐,您也忒不把自个的命元当回事了。宝二爷本来就优秀得很,干嘛还要跨了数千里给他红袖添香?
我的好姑娘,宝二爷根本不知道您为他付出了多少,您如此这般,又是何苦来由?”
林黛玉娇弱笑道:“那天上的流光,陈长弓又是何苦来由?”
王嬷嬷啐了一下,嗔怒道:“呔,那不一样!白狐娘娘可是说了,先前要灭陈长弓妻室满门的话就当没说……
姑娘您听听,单是这么一句话,陈长弓就欠了宝二爷好大人情,他又是个知恩图报的,不还个大礼,那是怎么也说不过去。”
“可是姑娘,您就不一样了,您和宝二爷虽然有亲戚,关系也好,但也没到让您牺牲那么多次命元的程度啊。我看宝二爷的言行举止,其中又有多少算计,老守财都说过了,他就是个伪君子,不一定承您的情……”
“掌嘴!”
林黛玉娇斥一声,王嬷嬷就赶紧跪在地上,想打自己的嘴巴。
王嬷嬷知道自己失言,乱说话,污蔑了宝二爷,这巴掌下去也就带着风声,可是半路,却被一个柔美的手掌轻轻挡住。
林黛玉笑了两声,这身子骨就有点疲软,忍不住娇喘微微。
“以后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别看宝哥哥算计那些秀才、举人什么的,其实他很心善,从没想过害人性命。
你总不会忘了,他第一次想杀人,就是我受伤的那一次?
宝哥哥对我好,我也想对他好,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道理。还有那个陈长弓,他真的是欠了宝哥哥的人情不好受?嬷嬷,你真是太小看陈长弓了。”
王嬷嬷惊奇道:“难道不是?”
“说不清,”
林黛玉挑了一下手指,如豆的烛火就变成朱红,温馨的撒了满堂一室,而此时,林黛玉掀起青色的纱帐,看向宝玉书桌的方向。
仿佛那儿还有人在摇头晃脑,在认真的听她读书一样。
“嬷嬷,”
林黛玉双目迷离的道:“你不是红袖娘,不知道什么叫作文人……。
那真正的文人,从来都是由心去做,既然想这样做,那就这样做了,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陈长弓是如此,宝哥哥也是如此,他们只会考虑怎么去解决途中遇到的难题,至于为什么去做,却从来不会想的太多。”
“宝哥哥要成圣,那就往成圣的路上走,宝哥哥要对我好,那就一定要对我好呢。”
说了许多,林黛玉站起身子,娇袭一身之病的身子如同弱柳,有点摇晃。
温善的眸子里也沁了泪光点点,垂下眼睑,滴落了几点晶莹。
“所以我对他好,那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
想他了……”
远隔千里,同样是烛火昏黄。
袭人正在给宝玉缝补衣裳,不时往宝玉的书桌前看上一眼。
而宝玉简陋的,只是乐阳吟用树干砍出了形状,又打磨光滑的书桌旁多了一人,白色长裙,紫色纱衬,正用柔嫩的手指,逗着砚台里的小君子嬉闹。
宝玉把《三国演义》的第四回书写完毕,写到‘设心狠毒非良士,操卓原来一路人’的时候,就暂时搁笔。
“我说,夜深了,旁边有屋舍,我已经让乐阳吟给你收拾妥当。”
宝玉看看外面的天色,无奈道。
白南烟抬起微冷的眼眸看了宝玉一眼,却不回他的话,而是扯过来造竹纸,靠着烛火观看。
“设心狠毒飞良士,操卓原来一路人?董卓也就罢了,这个曹操,我以为你会喜欢他呢。”
白南烟用带了点嘲弄的语气笑宝玉,“你跟曹操不也是一路人嘛,守财奴、老夫子……好些个都说你是伪君子,不过还好,你到底做了不少好事,就是讨人喜欢。”
宝玉撇撇嘴,把造竹纸抢了回来。
白狐娘娘说白南烟看上了自己,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说的一回事。
哪有喜欢自己,结果处处给自己找茬的?
宝玉想起上辈子看过的哭哭啼啼的电视剧,就觉得一阵肝疼,肺疼,浑身都疼。
【那只是电视!】
宝玉往死里告诉自己,又看了白南烟一眼,怎么看,也觉得白南烟不是那种娇弱的,又外加上特别胡搅蛮缠的女人。
可是,要防患于未然呐。
宝玉叹了口气,微微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