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第2/4 页)
要叫下官过来?
不是他说不上话,胡诌也能诌两句的,但没必要。一是以他如今的名声,不需抓紧一切机会表现自己了,何况上次已经在卢尚书接风宴大出过风头。二是他最近都在想着八月十六虎丘会,那才是更值重视的场面,今天就算了,要蓄精养锐。三是众人讨论八股文章,不是他这个武官该插嘴的,他上辈子的专业方向也并非科举和八股文。
所以今夜还是低调为人罢,正当李佑考虑拿什么借口逃席遁走时,却已经被人盯上了。
不是别人,正是老冤家严秀才。想几个月前,严秀才是本县民众公认的第一才子;两个月前,大家开始争论李佑和严相公谁更有才;到了现在,基本上都认为李佑胜过严相公了,只是出身时运不济,取不得功名而已。
又加上前后几次种种被打脸,连青楼姑娘们都把他排到了李佑后面,自傲的严秀才心里对李佑的怨念那是不用提了。
更想不通的是,为何这姓李的卖弄几分聪明写了些淫诗艳词,就大受追捧的盖住了他?简直亏死他苦读十几年学来的满腹锦绣了,难道这个世道真的是曲高和寡?
始终注意老对头的严秀才发现某人今天露了怯,席间沉默的不发一言,便心下暗笑,可算原形毕露了罢,取巧之道岂能长久。趁个无人说话的空当,就拿话去挤兑李佑道:“李大人也是才名远播的,诗词我等耳熟能详,不知可有什么笔下雄文教我等见识见识么?”
李佑心里骂了几句,要开口时就听见那边薛举人为他分说道:“李大人不求功名,虽有才华但也不必埋首经义研习文章。”
严秀才却说:“居官岂可不习圣人之言。”
这时卢尚书发了话,“李巡检不擅此道也是情有可原,不用强求。但实在可惜这天赋了,奈何为之一叹,否则我县科场后续有人矣。”
以虚江县还算可以的文风,也差不多平均两三科左右才出一个进士的样子。卢尚书这话俨然是抬举李佑了,不过他真是感到可惜的,官场上同乡关系是绝大的臂助,本乡人出的进士越多当然越好。
不曾想到卢尚书都出面帮着李佑开脱,严秀才即便不服气,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众人本以为此事就这样揭过去,但李佑忽然又大笑三声,引起席间侧目。
关系到视为安身立命根基的才名,怎么可能任由打脸而不反击?我本低调人,奈何逼太急,李佑心里叹道。
据上次观察,卢老大人不是那种极端道学正经的原教旨人物,在他面前偶尔放荡一把不会有什么事故。所以……又到了李名士的表演时刻了。
薛举人十分凑趣的问:“李大人为何发笑?”
李佑指着严秀才道:“方才听见严相公谈论,想起我昨日在家写的一篇八股文章,暗暗相合,只感觉所见略同,故而会心发笑。”
在座最惊奇的要算陈知县了,李佑文章什么水准,他是考校过的,自然最清楚,李佑根本不会写八股。这方面那严秀才是县学公认第一,有真材实料的,李佑哪里比得上。
卢尚书也来了兴趣问道:“李巡检也会写时文么?”
李佑躬身道:“请老大人听我诵读,虽然简短,但谨以此文与严相公讨教高低。”
众人便一齐静听,李佑高声道:“文曰:惟其如此,所以如此;既然如此,何必如此;若要如此,还须如此;圣人如此,吾便如此!思来想去,在下这篇八股文章真与严相公的立意相合,交相辉映,值得痛饮,请!”
连续八个如此,讽刺的入木三分,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不知该如何反应。
老尚书却毫无顾忌的扶案笑道:“李巡检真是有几分才略,嬉笑怒骂之间,寥寥几句便道尽了八股时文的精意。不能科举真是可惜,老夫再为一叹!”
话说八股文在这年头真只被当成了文人混入官场的敲门砖,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早不是那么神圣了。李佑这几句戏谑虽然简短却刻画的惟妙惟肖,旁人想反驳但又发现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辩无可辩。
再说席间醉后笑谈而已,也没必要那么较真,李巡检宥于出身限制,终身与功名无缘,难道还不允许人家发几句牢骚么。
老大人笑起,众人便陪着大笑,连科场最成功的第五名进士陈知县也难得苦笑了几声。有两三个同为县学生员的,也许声音不是最大,但笑的最开心最真诚,由衷的祝贺严同学被李大人再次扫了面子。
只有严秀才气的满脸通红。李佑编排了这么一篇啼笑皆非的文章,又处处点出是与他呼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