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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开会时游局说吴江书记点名要李锐与他一道陪台湾人到范湖去,我怎就没有想到这种安排中竟藏有玄机呢?我内心突然涌上来一股说不出滋味的酸楚,并且脑子里感觉一阵空白,以至于后来余小伟对我说了些什么,他什么时候离开,我都没有深刻的印象。
恍惚间,电话铃响了起来。没料到这电话竟是远志的班主任祝家祺老师打来的。祝老师在电话里的语气非常着急,要我无论如何得马上到学校一趟。祝老师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远志肯定是出了大的事情,才让他这样着急。
局里仅有的几台车都出去了,匆忙中我在门房那儿借了一辆自行车,风急火燎地往学校赶。
一中全称是江夏县第一中学,在整个武汉市名气都非常大。这主要得益这所中学的教学质量。自恢复高考以来,这所中学毕业的学生被大专院校录取的比率在全市始终名列前茅,并且每年都有学生被北大、清华等全国知名学府录取。跨入这所中学的大门,可以说一只脚已经跨入了大学的校门,所以,能在这所中学读书,不仅是全县众多莘莘学子们心中的梦想,也是那些望子成龙的众多家长们心中的梦想。一中的校址不是十分好,位于县城的东边,周围被龙头街小商品市场和城中农贸市场紧紧地包裹着,因而显得异常嘈杂。好在前几年县里下大力气将龙头山划入了一中的校园范围,不仅整个校区较以前扩大了近一倍,并且龙头山上那郁郁葱葱的树木竟使人感觉这学校有点儿闹中取静,世外桃源的味道。学校大门正对着马路,守门的年轻门卫非常尽责,扯着嗓子不停地吆喝着,要求进入学校的任何人都要进行登记。他朝我吆喝了一声,但看清是我时,就朝我摆摆手,示意我直接进去。进大门时,我看见旁边的水泥柱子上贴着一张告示,并且上面印着照片,好象是说学校的某位学生得了白血病,要求大家献爱心,积极捐赠。神情恍惚中,我顾不上仔细看。
祝家祺老师正在办公室里等着我。近三年时间不见,他仍是那副样子,一头蓬松的头发,老式的黑框眼镜,满嘴黝黑的牙齿,焦黄细长的手指头,还有那件略显肥大的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他这模样,不管在哪里,不看其他,就看他这一身装束,谁都知道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教书匠。祝老师可以说是我的老熟人了,多年以前,一中门前的治安状况较差,经常有些社会上的混混在校门口惹事生非,借机敲诈洗劫那些穷学生们荷包里仅有的几个的伙食钱,有些胆大妄为的还调戏女学生,以至于一段时间许多走读生,特别是女学生不敢出校门。我们公安局接到学校和群众的反映后,非常重视,专门派了一个四人小组,全天二十四小时负责学校周边地区的治安安全,但不知是何原因,我们的措施有如高射炮打蚊子,混混们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仍然肆无忌惮,我们却连他们的皮毛都未逮上一根。祝老师是一个疾恶如仇的人,虽然已五十出头的年纪,但性格中的钢性比许多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要强,对于那些与社会正常秩序格格不入的坏事或者丑事,除非他没遇着,否则他肯定要站出来讨个公道。也是巧,那天他们班上的一位男生在校门口被那帮混混纠缠着时恰巧被他遇着,结果他将那些毛头小子们打得鼻青脸肿,抱头鼠窜。当然,那些混混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们纠集了五六个人趁他不注意,打了他的闷棍,为此他的头上被缝了六针,人也在县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一个星期。照理他该收敛了吧,不,出院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买了一把将近一尺长的藏刀,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管是上课还是睡觉,时刻不离地带在身边。不仅如此,他还利用他的影响力,将学校里一帮田径成绩较好,身材高大的学生招集起来,组织了一个三十多人的校卫队,自发维护学校的治安安全,与社会上那帮混混们对着干。也应了那句“邪不压正”的古话,自那以后,那些混混们再也不敢到学校去撒野闹事了。为此,市报社的一名记者以“一身正气逐邪恶,园丁带刀护新苗”为题,将祝家祺的事迹登了半个版面,在社会上引起非常大的反响。当然,祝老师是名声鹊起了,但我们公安局的名声却是一落千丈。我最初认识祝老师就是缘于这件事,印象进一步加深却是因为后来他成了远志的班主任。远志从马鞍山中学考上一中高中时,是我亲自将他交给祝老师的。当面我将远志的家庭情况向祝老师作了简单的介绍,并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留在祝老师那本破旧的电话簿上。
祝老师所说的情况确实严重。原来自昨天早上开始,就没见远志在班上上课了,至于他到哪儿去了,谁也不知道。听同宿舍的同学讲,远志昨天晚上十二点多钟才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