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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良久,莫非声音空洞地说了句。
“舒落,从今往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说完,刚要转身,却被猛地死死抱住。舒落埋首在莫非颈侧,惊慌失措地拼命摇头,如同一个无理取闹的倔强孩子。
“小非,不要走!我不放你走!”
莫非咬著牙齿,狠了狠心,用力挣脱开,孰料刚转身走了几步,便突然间听到“扑通”一声,回过头,却吃惊地看到,舒落已经跪在了他面前,紧紧地抓著他的手,眼睛里闪烁著泪光,哽咽著哀求道:“小非……不要走……求你不要走……留下来陪陪我好麽……求你……再陪我过一段日子……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
说著说著,泪水,难以控制地从眼眶里跌落了出来。这是莫非第一次看见舒落哭。这个总是温柔微笑著的大男孩的眼泪,实在让他感觉心碎。可是,莫非仍然忍痛摇了摇头。
“舒落,已经太晚了。”
他最终还是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凄迷的夜色中,莫非没有看见,在他身後,舒落因病痛发作体力不支,骤然昏倒在了湖畔。
☆、第四十六章
第二天清晨,寒冬潮湿的空气显得格外阴冷,在断断续续如薄雾般的霏霏细雨之中,T区警署门口迎来了一个步履摇晃精神萎靡的男人,声称自己是行刺安世唯的凶手,主动前来自首。
心事重重,一夜无眠。在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里,莫非一直呆坐到了天亮,此时此刻,他看上去形容憔悴神情恍惚。
莫非木然地低著头,目光黯淡,直愣愣地望著桌面上那杯蒸腾著白气的热茶出神。面对审讯员的提问,他只是简单地点头或者摇头,要麽回答是或者不是,可是对於一些更具体的问题,便只能含糊其辞。而他自始至终的信念,只有一个,那便是,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舒落。不管怎麽样,舒落才只有二十岁,还是个孩子,不能因为这件事而毁了他一辈子的前途。舒落不可以坐牢,不可以有案底。如果用自己这残破无望的人生能够换取这个大男孩的光明未来,那麽,他无怨无悔。
这是莫非在彷徨痛苦之中,深省了一夜的答案。他愿意代替舒落承受罪责,愿意代替他去坐牢。
狭小压抑的审讯室里,这个温顺纯良的文弱男人面对自己的“罪恶行径”供认不讳。他一口咬定,自己因私人恩怨,一时冲动便行刺了安世唯。至於具体是用了什麽样的作案刀具,大致刺在被害人身体的哪个位置,他一律声称当时天太黑看不清,或者已经不记得。
整整一上午,当终於录完口供,坐在桌子对面的中年刑警已经显出了疲态,他摘下眼镜,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看看手中这份一大半回答都处於“不明确”状态的笔录,不由地苦笑,说:“年轻人,不要意气用事。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行刺安世唯先生的人,是你?”
莫非点点头。“是的,我认罪。”
中年刑警沈默了一会儿,严肃地说:“你要知道,安世唯先生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如果蓄意谋杀致死,你将会被判处死刑。”
莫非苍白地笑了笑,平静地回答:“我知道。”
中年刑警若有所思地看看他,叹了口气。
当冰冷的金属手铐铐上莫非白皙纤细的手腕,他神色安宁,并无慌乱,冷静地跟随著一名警员,被带到了一间狭窄的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那里是暂时关押犯人的拘留室。除了一张看上去很硬的木板床,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之外,没有任何其它东西。
莫非在那间小屋子里被关押了十五天。期间,那名中年刑警来过一次,告诉他安世唯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莫非听了之後,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并不是为自己,也不是为安世唯,而是替舒落。这个男孩终於不用再背负杀人的沈重罪责。可是随後,莫非忽然意识到,自己一个人独处的这些日日夜夜,扪心自问,比起安世唯的伤情,他似乎更担心著独自流落在外的舒落。他担心他会不会有什麽把柄落在了警方手里,甚至担心他会不会遭到警方的通缉追捕。他还这麽年轻,怎麽可以就这样断送了本该美好的将来。只要一想到这些,莫非便觉得心痛如绞,寝食难安。
直到第十六天的时候,那名有著慈父般亲切面容的中年刑警再次来到了关押莫非的拘留室,而这一次,他却替莫非打开了手铐,拍了拍他肩膀,说:“你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里?”
中年刑警笑了笑,说:“真正的犯人已经抓到。你被释放了。”
莫非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