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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是的。”黄薇薇说，“我每次替主任挡了，主任第二天肯定有所表示。他的礼物都会分给手下。我的手包、化妆品、各种工艺品，都是主任给的。这就是主任的为人――体恤部属、仗义疏财、侠骨豪情。”

谈话及此，左黎不得不告诉自己，想从黄薇薇这里打开突破口的企图恐怕要落空。其实，事前她就知道，这次谈话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坚持要跟黄薇薇谈话，就算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作为国资委的一层干部，你不可能不知道，民众及舆论对国有企业出让议论颇多，甚至有市政府门前的集体静坐。你怎么看？这是我们想问你的第二个问题。”

“这本该是领导要关心的，但既然问到了我，我就说说自己的观点。国企改制是改革的必然方向。我想，这一点不用我多说。我要说的是，牛主任负责国企改制群众有议论，也是必然。为什么这么说呢？改制，毕竟是所有制的改革，是涉及企业所有人利益的大事。作为企业的员工，都不能置身改制之外。尤其是利益拥有者，在新一轮洗牌中未必就能摸到一副好牌，博弈中就难保赢家地位。由此，心中怨恨发牌手或坐庄人，就不难理解了。我认为，负责的即便不是牛主任，换了马主任、杨主任，上访也在所难免。”　。　想看书来

鼓掌　第四章（8）

左黎暗暗佩服眼前这个女子的辩才。牛昕果然有眼光，明明是疑点丛生的改制，经她这么一说，倒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了。左黎想，有必要在核心问题上和黄薇薇摊摊牌，看她如何解释。

“你们的改制在程序上有没有需要检讨的地方？我们接到的举报是，有的招投标虚假，拉驴推磨的情况是存在的。你怎么看？”

黄薇薇愣了一下。参与了决策实施，她清楚的内幕甚至比副主任都多。对于出售企业，最为关键的就在招投标。那里的问题便是致命伤。现在的改制，哪个方案能真正摆上桌面？内定或制定前置条件控制招投标，以此来实现某种意图的做法并不新鲜，已是公开的秘密。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利益，是私人化的利益。

跟刚才比，黄薇薇降了一个声调，“改制程序不会存在什么问题吧，都是按规定操作。据我所知，所有大型国企出售的招投标，都有你们监察部门派人参加，检察院反贪局也有现场监督。如有造假行为，他们能置之不理吗？”

左黎对她真要刮目相看了。三十几岁的科级干部，老成到如此程度！深得牛昕真传了。左黎坚持提出第三个问题：“牛昕在生活作风上怎么样？怎么看待和他关系密切的几位女同志？这种关系是否正常？”

左黎意在让黄薇薇知道，她并非牛昕的惟一；他的爱如同镁光灯，会照耀所有佳丽。黄薇薇醋意勃发之时，也许就是某个盖子被揭开之日。左黎很清楚，如果把某些人际关系看成牢不可破的钢铁装甲，女人的醋意就是能腐蚀钢铁的硫酸。再无懈可击，只要遭遇女人的醋意，也会因此阵脚大乱，最终一败涂地。

让左黎失望的是，在黄薇薇身上，没有见到期待中的醋意大发。她宽容而大度地说：“我认为，牛主任有几个女朋友很正常。”黄薇薇大胆抛出结论，“有爱心的男人，被女人喜欢和喜欢女人，都是再正常不过了。这并不意味着牛主任是个泛爱主义者。其实，他对爱的分寸把握极佳，是一种赏花半开、饮酒微醺的感觉。这是一种爱的境界。重要节日，他都会给女性朋友发短信。每一条都从心出发。有的短信他还会征求我的意见。可见，他是很磊落的。他的女朋友很多我都熟悉。一起吃饭时，牛主任像佛爷一样端坐在那里，笑眯眯的，不像有的干部动辄就是黄段子。他像大哥哥，对每位女士都呵护有加。有一年在胶东出差，遭遇一场酒战。胶东人喝酒讲究三炮，一炮三两，三炮就一瓶了。接待我们的同行很有酒量，有备而来。三巡过后，他们的主攻方向对准了我。结果，酒量并不大的主任挺身而出，说想敬黄主任酒的，先过他一杯。他醉得站不起来。我把他搀到房间，一打开门，他就把我推出来了。要知道，对很多领导来说，这是吃豆腐的好机会。嘴边的豆腐，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但他守住了这条底线。大家好像都知道，他来到你面前，只是为帮助你而来，并不附加任何条件。牛主任就像是园丁，精心培育满园的花卉，在培育中融入自己的爱，却从不占有。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欣赏。这是一种发乎情、止于礼的大爱呀！”

黄薇薇说得很激动，负责记录的小宋光顾听了，忘却自己的职责了。左黎依旧保持着一份清醒，她明白，腐败并不都表现为物质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