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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王君昊是先帝第四子,自幼顽劣难束缚,是个天然的纨绔,终日只知打猎游冶,年纪轻轻便养了娈童,气得先帝大病。
后来先帝苦心为他物色妻室,谁知君昊专宠家中歌姬,一纸奏疏递上去,断然拒婚。先帝大怒,强令婚娶,君昊亦怒,选了个晴好的天气骗那以才气美貌闻名的女子上街,当众狠狠调戏了一通。
这门婚事就此夭折。
其后君昊行为愈发肆无忌惮,不过他也只是德行败坏,并不触犯律法,先帝每每教导无用,只能闷气。
元佑二十四年南音太子被废,先帝大抵失望疲惫,索性给君昊封了个逸王,远离京师,偏居云泽,眼不见为净。
君昊来云泽六年,每日依旧游冶打猎不思进取,做着闲散王爷享受富贵温柔。今日这茶肆中流传的正是他近来一桩艳闻——
家中美姬如云的君昊最近收了两名娈童,取名称心如意,宠爱非常。
云泽民风较之京城更为开放,姑娘们私下说起香艳逸事来,倒也不避羞涩。
一位姑娘红着脸说那娈童长得白嫩可人,兼之貌美体软,比寻常女子还要媚上几分,便有位姑娘绞着手帕,咬唇偷笑:“要论美貌,谁能比得上咱们王爷呢。”
一语既出,几人连声附和,软语偷笑连连。
叶凝上京六年间听过不少京中关于君昊的传闻,而今再听这些姑娘的笑谈,念及当年的灭国之战,心中便略是嫌厌。
眼见日色西移,她听罢故事出门,见对街绸缎庄还开张做着生意,便打算给当归加件衣裳。
远远却有喧闹传来,道旁行人纷纷避让,几位少女陡然变得兴奋,红晕着脸翘首期盼,窃窃私语:“来啦来啦!”
随着呼声,街上有辆装饰奢华的马车疾驶而来。车中不时飞出些香囊玩物,引得道旁少女纷纷争抢。
那马车行至叶凝附近时缓了速度,有位华服公子挑帘下车,走向茶肆,后面跟着两位美姬。
此人约莫二十五六岁,长相极美,加之身材颀长,配了通身上下的华贵饰物,只是侧首微笑之间,便引得不少女儿家倾了芳心。
叶凝也是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男子,不由多看两眼。
那人走至叶凝跟前,忽地绽开微笑,从袖中探出一枚香囊便要递给叶凝。笑容虽好看,眼神却颇为轻佻。
叶凝转身想走,他却扯住叶凝手臂,挑眉道:“怎么,刚不是看呆了么,现在不想要?”
他抓得并不紧,叶凝曾学过些擒拿之术,手腕翻转,挣脱他手掌。
那人斜身退了半步挡在她面前:“怎么,欲擒故纵?”桃花眼微微眯着,凑了过来,引得旁边女子一阵骚动。
到了此时,任是叶凝再笨,也能从其衣饰行为猜出此人就是逸王君昊。心下对他厌恶更甚,冷笑道:“阁下又非小贼,何必要擒。”恼怒的眼风扫过时,倒叫君昊一愣——
此女明明不过十六七岁,为何眼神中会隐约有慑人的气势?
叶凝不再理他,拉起当归,伸手将君昊往旁轻推时指尖拂过他手背,而后疾步离去。
君昊望着背影啧啧两声,在两位美姬和身周少女的簇拥下进了茶肆。
当归嘟嘴跟在叶凝身后挤出人群,愤然呸了一声,又是坏笑:“姐姐刚才不说话斥责,是不是已经惩罚他啦?”
“聪明!”
南曲街的茶肆里,君昊刚刚进了楼上雅座,便觉手臂麻痒难当,渐而蔓延至全身。掀起衣袖,臂上有零星几处红点若隐若现,他拿手蹭了蹭,那股麻痒之感愈发强烈,似要钻进心底,叫人挠之不得,驱之不得。
旁边美姬见状忙关切道:“是这衣服熏得不对么?”
“不是衣服。”君昊摇头,若是衣物异常,途中就该发作,怎会等到此时?
展眼四顾,周围人都无异状,他蓦然想起方才那女子临别时的冷笑,似乎含了几许嘲讽?
心下忽然雪亮,君昊强忍着麻痒保持风度出了茶肆,直至坐上马车才叫唤出声,拿出车上药箱中的软膏。
清凉的药膏涂上手臂,有片刻的舒适。然而那股麻痒似乎已渗入血液骨髓,由内而外蔓延,很快吞噬了清凉,重新占据所有的感官,手臂上红点也愈来愈多。
君昊再不敢耽误,驱车直驶王府,传了大夫。
…
叶凝回到住处时恰有客人来访,竟是公子清派人请她前往扶归楼一叙。
依旧是扶归园的小院,午后日暖,有倦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