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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了。
几番回绝无效之后,她放弃推拒,任长孙晋跟个痛快,反正这夹山又不属于她一人,把他当作不认识的路人就好。
“这种郊野之地也敢单独而行,没看过比你更带种的女子。”
咬唇吞下心底突然膨胀的不快,她脚下更快,受不了他的碎语,也是想摆脱他老是贬抑自己的言辞。
“你忘了曾有人在此无端被杀害的事?哪天换你曝尸原野,瞧你喜姨——”
“够了!”她停下脚步,忿忿转身。“我就是不像你认识的那些名门闺秀安分,我就是爱野在外头,我这样犯着你了吗?你干么处处针对我、还咒我死?我那么碍着你大少爷的眼,你还跟来做什么?”
莫名其妙的男人!害她耳根不清静,连心也不安宁,气死她了!
“有我陪伴是你的荣幸,气什么?”轻勾嘴角,他伸手拨掉骤然飘落她头顶的竹叶,英挺的眉宇染上了笑意。
逗了老半天,她大小姐终于开金口理人了,不枉他一直跟在她身旁,还讲了那么多激人的废话。
夹带着一丝亲昵的细心举动惹得她双颊嫣然,容云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硬声道:“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我上辈子肯定烧坏了香才认识你。”迈开步伐,她深深吸着满林竹香,努力驱赶脸上的热气。
真……真是讨厌的男人!一下损她为乐,一下又待她温柔,他到底想怎样?害她都不晓得该拿什么面目来应付他了。
“彼此彼此。”他朗笑,健步追上那道娇小的背影。“我没拿你跟那些闺秀相比,别随便扭曲我的话。”她自有她的独特,没必要跟那些淑女争长短。
这么说……他是真心挂虑她独行的安危才硬跟过来?
“你爱野在外头当然不会犯到我,那又与我无关,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该多爱惜自己,别出意外让亲人伤心。”她不顾惜他的担忧,总该为家人着想吧?
紧接而来的详尽澄清冻住了她唇畔的窃喜,也压平了她才刚纷乱的心绪。她抿唇,冷冷道:“你果然变成娘儿们了。”
而后,随他如何出言或挑衅或关切,她都不予理会,冰着一张娇容,看也不看他。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她能对他期望什么?希望他关心自己?她已经沦落到那种地步了?啊……真气人!
她才不要像城里那帮富贵千金,一得知他回来就镇日蜂涌至“麟盛行”,硬跟楚楚串门子又死巴着他不放,她才没那么窝囊又不要脸!
两人行至山腰,她戛然止步,凝眸望尽这片幽翠竹海,眼神若有所思。
“我等会儿要跟先人说话,你别吵。”
先人?
长孙晋面露诧异,但见她满脸谨慎,只好乖乖闭嘴。
解决了身旁最大的麻烦,容云稍微放松了心中紧张,安心让他随自己深入竹林,当她寻到了那块已被草藤掩没的石碑,她终于卸下心中的凝重,露出欣慰的浅笑。
卷起袖子,她上前清理茂密草藤,长孙晋见状也过来帮忙。
她抬眸,看他专注于扫墓的严肃表情,心间泛现暖流。
尽管镇日与他唇枪舌剑,他也不曾对自己说过半句好话,可她明了他待她……其实并不坏,每当她有需要时,他总是愿意出力相助。
仔细一想,若他是存心欺负她,根本没必要抢去雷亮。因此她相信,他是真心眷顾自己的名声。
林间静谧无声,只有夏风吹动满山竹丛的沙沙恬音,竹香随风拂来,轻柔地包围两人,为他们摒开外头的繁华喧闹,将他们困在这小小的天地间。
打理干净后,她举袖轻拭鬓旁薄汗,朱唇掀起了满意的笑。
在她双手合十,闭目虔诚之际,长孙晋不忘研究眼前并未雕上一字的灰白石碑。既是先人,又何以如此草率,仅立无名墓碑?
他锁紧了眉峰,只觉此举甚是鬼祟,彷佛墓中先人见不了光似的。
“先人是汤爷爷。”默祷完毕,她望进他不解的黑眸。“我从前有个姨儿是凤阳人,她是汤爷爷的亲戚,我小时候到凤阳去玩,常蒙汤爷爷的照顾。”
“凤阳的汤家……”眯起眸,他沉吟须臾,猜问:“是东瓯王汤和?”
容云一怔。“你知道他?”
“当今唯一能得善终的开国功臣,谁不知道?”他漫开笑容。“这是东瓯王的衣冠塚?”他记得汤和的墓地在曹山,也听闻朱元璋为他所建的墓穴气派非凡,绝不似眼前的简陋。
“善终”二字狠狠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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