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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这些年待在燕王宫那种鬼地方,我以为你早就死在乱刀下了。”
他黑眸倏地一灼。“燕王宫……你怎知我待在那儿?”他漫不经心地沈问,炽烈的视线却贪婪巡览她偏首裸露出襟口的优美轮廓。
该死!他这是什么孟浪的反应?双目根本离不开她了。
“我跟楚楚熟啊,你不知道吗?”回眸看看沉默的他,她得意地笑起来。“楚楚告诉我很多事,你走着瞧,哪天我一定——”
“你在担心我?”打断她的豪言壮语,他忽尔倾身,专注凝视她清澈的眸子,鼻息间全是她清甜的馨香。
在世人眼中,大抵所有皇亲国戚都如朱元璋那般杀人如麻,他想知道,她是否惦念他在外的安危?
“什么?”瞧进他盛满认真的眸瞳,她轻颦秀眉,开始感到不对劲……他靠得太近了,好像彼此的吐纳都能暧昧交融起来。
“你担心我待在燕王宫会有危险?”
醇厚低沉的嗓音敲动着她的脉搏,逼使她正视他的问题,被他温热的气息密密环绕,她脸红起来,有丝被看透心思的困窘,慌乱垂目,她首次在人前表现得如此失措。
“有见着长孙二爷吗?容爷在找他……”
远远传来的人声震回他俩的心神,长孙晋闻声随即规矩地站直了身,她瞪他一眼,立即躲回舱房。
关上舱门,她奔回案桌重拾帐本,素指不经意画过脸颊,岂料指下烫得惊人。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不过是有些靠近地说话,她有必要紧张又羞赧成这样吗?反应会不会太大了呀?!心跳快得好似干了私会情郎的坏事……
情郎?
莫名其妙的字眼浮现心头,瞬间更是让她掩面低吟。
喔……她好懊恼!
夜色渐深,江船的繁忙才告落幕,另一波喧嚣便已升起。
靡靡乐音自花船飘扬于夜风中,偌大的舱厅弥漫着香气,yim靡而魅惑人心,乐师抚琴弄弦,花娘笑靥如桃,满室欢闹笑语不绝于耳。
登上花船,容云才踏上甲板,酒色之气随即迎风扑来,把人薰得连连皱眉。
“容小姐来了?”
步进舱厅,她立即听见鸨娘的叫声,她挑眉,晃晃手上的包袱。“你的东西。”
“你喜姨可真按时,回去得替我谢谢她啊!”鸨娘媚笑着,上前接过包袱。
容云报以微笑。三年来,喜姨都为这里的花娘缝制襴裙、赚取银钱,她还得感激鸨娘,毕竟实在没多少人肯跟他们家扯上关系。
“你等会儿,我这就去拿银子来。”说罢,鸨娘离开了舱厅。
等候间,容云环视四周,华丽奢靡的景物尽入眼帘。不管世间如何动荡,这处总是一片歌舞升平。
滢滢目光从乐师身上移至舱门,这时,一个跨门而入的高大身躯让她一怔,随之冒起的绯红烫上脸颊,也烫上她心扉,仓皇无措间,她有丝僵硬地转过身。
你担心我待在燕王宫会有危险?
再次忆起盘旋心间好几天的问句,她脸红着,想强硬驳斥:鬼才担心你!却心虚到浑身乏力,连在心底小声倔强的力气都讨不着。
真糟糕,她到底是怎么了?
那阵诡异的懊恼再度袭来,她只好要自己专心等候鸨娘归来,别理会那个乱她思绪的男人。
然而,与她打了照面的长孙晋,甫见她这般视而不见的态度,不禁拧紧眉峰,眸中净是不快。
“你怎会在这儿?”迅速步至她跟前,他嗓音冷沈,俊脸布满不悦。没想到她会这样装作不认识他,更没想到她会独自来到这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
质问似的口气让她又是一怔,偏过螓首,他满颜阴霾令她不解蹙眉。“与你何干?”奇怪了,她在这儿碍着他了?
冷冷四字轻易叫他语塞,片刻,归来的鸨娘把银子交到了容云手上,他在旁看着,神色凛冽。
“你居然沦落到跟花船人打交道了?”
第二章 匿意(2)
才踏出舱厅便听见那掺着讥刺的轻蔑之音,她转首,瞪眼道:“你是娘儿们吗?这么好管闲事!”怎么?讽刺她家风光不再了吗?过往的关系,使她不得不如此揣度他的心思,也因为自卑,她比从前更加武装自己。
她能忍受旁人的指指点点,偏偏就是耐不住他的一言半语,想把他当成路人看待,却又忍不住在意他对自己的想法和态度,不断受他影响。
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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