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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老天爷呦……”
“就是大前天晚上,高团长也……”
“他跟你说过啥没有?他自杀之前说过啥话没有?”老屌忙问。
“没说过啥!他整天自己呆在屋里,说全团的人都死光了,最后几个好弟兄也死了,家也没了,父母也没了,再没什么希望了……他是心里堵上了啊!”王立疆已是满脸通红,泪光涟涟。
“高团长……俺想不明白啊……喝酒吧!老王,他没了……咱们以后就是兄弟啦!”
老屌拿起酒瓶又给王立疆满上,两人一碰,仰脖就干了。王立疆抹了一把嘴,抬头问道:“对了老屌,前些日子,我听到过高团长说想回家。”
“是么,他咋说的?”
“弟兄里有个从河南跑过来的,和他聊了半宿,我路过的时候,听到他说‘真想回家……’后面的就没有听见了。”
“那……那个河南弟兄哩?”
“昨天突围的时候牺牲了!”
“啊……”
老屌陷入了沉思,团长是想家了么?他的家在黄河改道时就被冲得无影无踪了,是这个勾动了他离去的念头么?不能啊!
“王营长你当兵多少年哩?”
“三年半了吧?一直在武汉。”
“呦呵,那你是老大哥了,俺才大半年哩。”
“那不对,你打的仗比我多多了,武汉这一仗是我第一次放枪打人。”
“怕不?”
老屌眯着眼问他。王立疆左右看看没人,把嘴巴凑到老屌的耳朵边上小声地说道:“第一次尿了裤子!”
“不瞒你说,俺第一次放枪也尿了!”老屌笑道。
“啊?哈哈哈哈……”
两个人都开怀大笑起来。老屌笑着笑着,又想起有关麻子团长的一幕幕,鼻子一酸,一面还在大笑,一面眼泪就刷刷地下来了。他用手掩住脸庞,可是走珠似的泪水仍哗啦啦地从指缝里喷涌而出,终于,他用一声长号代替了大笑,一头顶在石桌上大恸起来,把个王立疆吓了一跳。
“老屌兄弟,你这是咋说的?啊呀,咋了笑着笑着就号起来了?好兄弟,都怪我,啊?别哭了,我自罚三杯行不,你瞧着了……”
王立疆说罢,拿起酒壶一杯一杯斟满,一口气,三杯烈酒就下了肚,最后一杯酒放在桌面上的时候,老屌看到王立疆也已经是泪如雨下。他双目紧闭,咧着干裂的嘴,眼泪流进了嘴里却哭不出声来,老屌一把握住王立疆冰凉颤抖的手,王立疆终于也放声大哭:“老哥啊……我的弟兄们哪!都死啦……上个月大家还这样喝酒,今天……就剩下这十几个人了……我连个尸首也没法子替他们埋……我……我想起来……有时候真他妈的恨自个……咋就活下我这么个人哪?咱就没和他们一道走啊……老屌啊……我三年来的好弟兄们啊……我心里也苦啊……”
二人酒到酣处,酣到痛处,头顶着头齐声痛哭。几个战士被外边这撕裂一般的哭声吵醒,出来看到哭得像泪人一样的两位长官,也不由得伤心落泪。
院子里月光如水,微风拂地,弥漫着酒香和悲伤的气息。几盏破灯笼在房梁上摇来摆去,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动。战士们落满了泥土的武器堆在墙角的棚子里,有的还粘着殷红的血迹。门口的两个哨兵像桩子一样立在那里,刺刀上泛起雪亮的光,映着他们泪光盈盈的双眼。一个老汉一边咳嗽,一边敲着梆子踯躅而来。
“小心灯火,家家好睡喽……小心灯火……家家好睡喽……”
(这下面一段坚持不能删!)
老屌哭了一阵,情绪稳定了下来。他拿起酒壶,发现里面的酒都被王立疆喝光了。王立疆哭嚎了一阵倒头便睡,老屌让几个战士把他扶进去,自己穿上军大衣,揣上酒壶走了出来。抬眼看看街道两旁若明若暗的灯火,他抬脚就奔着光亮走了过去。岳阳城里这一带都是高低长短不一的青石板铺路,房子大多低矮,都伸出一个微微卷起的檐。街旁的门板上贴着各色图案,俱都是老屌不大认识的神鬼。在漆黑的小巷里走了好一阵,老屌看到远处一盏红色的灯光若明若暗,一把黄色的雨伞斜挂在房檐上,一缕柔曲飘将过来。心下大喜,紧走两步就到了跟前。
“桃花岂是怜怜物,
红杏难得片片舒。
锁鬓愁云青丝拧,
玉灯翠伞窗影孤。
湘江水畔湘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