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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我,出门你们要靠老哥和身边的弟兄!离开这黄家冲,天大的事任你们去折腾。战场上生死有命,回得来的,回不来的,都给我和你们的爹娘有个说法。我黄家冲的男人没有孬种,只有威震八方、顶天立地的汉子!既然要走,要去打天下,就打个样子出来,不准在鬼子面前栽了威风,也不能在部队里栽了面子。喝了这酒,再吃下这盆辣椒子,记住生养你们这帮崽子的黄家冲的乡亲们!”
黄老倌子大手一挥,一个老兵端过来那一大盆辣椒。黄瑞刚眼里噙着泪花,两手各抓起一大把辣椒,放进嘴里大嚼起来。其他后生也真不含糊,一捧一捧地吃,等端到老屌七人眼前,一盆辣椒就不剩几根了。老屌拿起盆底两根辣椒,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感触良多。这些年来,他已习惯了这里的民风和习惯,一碗辣椒就可以就下半斤酒,吃饭可以没酒,却少不了辣椒,否则这饭就没法子吃。黄家冲夹沟里的辣椒细长而香辣,在方圆百里地都有名气,这一走,不知何时再能吃到了?老屌心底不禁涌上一股留恋了,忙打两个哈欠掩饰过去,看看其他人,也都眼眶通红了。
“上马!”
黄老倌子喊道。众人都被烈酒和辣椒刺激得火烧一般的难受,却都咬着牙翻身上马,吸着凉气看着山坡上的乡亲们,乡亲们开始向他们挥手告别了。
“敬礼!”
老屌在马上大吼一声,战士们在马上对着山坡敬礼,眼中泪光盈盈,策马缓缓向前走去。山坡上有人开始哭泣,人们都站起身来冲他们招手。突然,远处有人清了清干涩的嗓子,高声颂道:
“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土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懟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
众人抬头望去,却只看见山巅那棵半截大树下一个瘦长的身影,在夕阳下批金戴甲,犹如一员天地之间的战将,那是冲里唯一的文化人——黄老举人的嗓子。老人的声音高亢而凝重,直欲撩云而上,在他庄重地颂别中,女人们终于在远去的战士们身后哭成了一片,只没有一个人追出去的。渐渐地,哭声在骡马蹄声中远去了。战士们回望那山里的夜空,不禁豪气干云……
《无家》 第三部分
第十一章 虎贲雄师
众人抖擞精神,在湘中这深秋的夜晚策马扬鞭。老屌和黄瑞刚跑在前面,不紧不慢地小跑,坚硬的马蹄砸在山路的碎石上,发出哒哒的回声。年轻娃子高声地呼叫着,将小鞭子抽得带劲,那建功心切的男儿豪情化作一张张笑脸,离家的伤感已抛在后面了。有两个打马想超过老屌去,老屌心里得意,这几年他已练成了再野的坐骑也玩得转的骑术高手。他边骑边点烟,眼光瞥到几个赶来的后生,那烟还在点,两腿只一拍一夹,他的大骡子就飞一般地蹿了出去,把几个后生一下子就拉在了后面。众人大为叹服,早知道老屌是驴马行家,今日才见真功,纷纷紧抽几鞭往前赶去。
月光下,二十一骑泛着银光,马不停蹄地奔向湘北,整夜下来,竟无人觉得疲惫。透过层层暮霭,一直跑在前面的老屌在一处山顶勒住座骑,轻巧地跳下来。他拍拍口吐白沫的大骡子,心想挑你出来还是眼光不错哩。登高眺眼望去,山外的大地已经泛起了晨光,远处一座城市的灯火隐约可见。赵海涛喘着粗气,看着远处的地平线,兴奋地问老屌:“老哥?咱们到了么?”
“没哪,看地图是另外一个小县城,常德城离这里还远哩。以俺看这路还得一天才能到,县城不进去了,走山路,直奔常德。”
战士们纷纷赶了上来,一个个和胯下的牲口一样口吐白沫汗流浃背了。大伙看到老屌跟没事人似的抽烟,连口水都不急着喝,不由得心里佩服这驴连长的耐力。见老屌拿着望远镜在张望,几个年轻人一边喝水一边凑过来想看个热闹,老屌回过头来冲陈玉茗使了个眼色,陈玉茗会意,正了正帽檐,发出一声低吼:“集合!立正!”
黄瑞刚和二伢子听到命令立刻就站成了一排,其他年轻人慌里慌张的不成章法。朱铜头在几人屁股上踢了几脚,他们方才明白过来。见队伍规规矩矩地站定了,陈玉茗上前一步,对老屌敬了一个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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