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第1/1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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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方源脸上被他自己擦得半是黑,半是白,闷哼着用力一抽马屁股,马儿在弹坑和成捆的铁丝中奔跑起来,一小队人跟着亲信,与钱檀山一同去了南后门。
&esp;&esp;钱檀山捂住嘴唇轻咳。
&esp;&esp;——从方源这种说话的反应来看,他不打算让军侯有所行动,只是要他们一起等待救援,这是否说明,宇文平敬早已先料到此步,然后出了宫?
&esp;&esp;他究竟,能躲到哪儿去?
&esp;&esp;钱檀山紧皱眉头,中风后时时发抖抽搐的指尖在马上拧成一团,不断痉挛。
&esp;&esp;三更半,天上下起夜雪。
&esp;&esp;落在众人头上,似洗污秽与邪念的盐巴,要洗净这一场永无休止的残杀。钱檀山身上落满了一半的白絮,带着龚尤的几千府兵进了南门,随即一切便乱了,郑军混在府兵中闯了进来。
&esp;&esp;南门不战而开,宫内再次发生打斗,愈演愈烈,而劝降的声音也忽然止住,那打斗声犹如一个信号,鼓动撤退半宿的郑思言杀出了墙头。
&esp;&esp;方源终于反应过来,那钱檀山已经叛变了!郑思言不明陷阱多少,便先撤外放钱檀山进来探路,是等着他从内引狼入室,好打开南门内外包抄,彻底陷皇宫于水火!
&esp;&esp;“钱檀山,你这个狗娘养的玩意儿!什么臣护君,你个无耻的奸臣!”
&esp;&esp;四更天,禁军大半被降,方源被抓获,双手反剪压到郑思言与龚尤面前, 北雁南归(九):尾声 方源昏过去前所说的三字,是“宗正寺”。
&esp;&esp;宇文平敬将自个儿藏进了宫外的皇家法院内,大雪一落,衙门前灯笼烬灭,是极为偏僻枯瑟之处。
&esp;&esp;急待这要紧的一夜赶紧过去,宗正寺外,自然紧锣密鼓地安插过黑衣与禁军精兵,把守精兵,若想进入,非一二常人所能突破的难度。
&esp;&esp;然殿内,只他一人。
&esp;&esp;空荡荡。
&esp;&esp;报更的漏更声,响在雪夜里,更敲得整个大殿内清音重重,像是一把锁扣扭在宇文平敬心孔内,要他不得安宁,不能好过。
&esp;&esp;当下已至五更,再捱一个时辰过去便能见到天亮,他此时即希望天赶紧亮,又不希望天就此亮,若天亮了,这方源还未来接他,那便是遭遇君王穷途,此生末路了
&esp;&esp;思及此,手中东海进贡的盘珠又在他指腹与食指间转磨,未曾转至一圈,回到穗子标记的原点珠子处,便被宗正寺周边,那千根竹叶一同被人踩弯了竹竿后,急而尴尬的簌簌丢雪声所打断。
&esp;&esp;他笑哼一声。
&esp;&esp;看来宫中已陷落。
&esp;&esp;他将眉头半白的鬓眉扬起来,似两只盘旋呼啸的垂目之龙。
&esp;&esp;下瞬,扔了静心的盘珠,不知喜怒地拍上阔椅,跨开腿嚣张而坐,两只压迫性的目光已射穿围墙,睥睨众生如喽啰蚂蚁,“还是来了!你们尽管过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