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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顼摇头把他按回床上,叹息道:「汤药岂能如此儿戏,就算此计可行,亦不足弥补体虚。此时应当改膳,多吃鲜鱼禽畜再用补药慢慢进补,除此之外,绝无他法。」
「是否只要每日吃上荤食便可?」
「大概如此。」匡顼颔首回应,并眼神奇怪地看向匡顗,不知匡顗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只怕他如自己心中所想般傻。
匡顗轻咬牙关,静静躺在床上看着房梁,就算被人说他多管闲事,这闲事他无论如何都要管定了!对令宋玄禛用荤一事,他心里已有了主意。
第十二章
药香浓,薰衣裳,倦色隐隐染愁眉。
君心淡,惹心烦,落叶飘飘添新愁。
炭炉火光红红,力摇竹扇生风,太医院门前烟灰片片,坐在药壶前扇火煎药之人凝神煮药,一身深蓝长袍已然被汗水濡湿,脸脖红红,衬得项间的红痣更加显眼。
守在太医院的侍卫看着他每日下朝过来坐在门槛上大汗淋漓地煎药,心里不由奇怪一国之将为何执意前来为陛下煎药。
轻细的步声从里室而出,侍卫立时醒觉,抬手把佩剑挡在门前,以防此人未经允许走出太医院半步。
那人轻蔑地看了侍卫一眼,弯身轻拍坐在门槛上之人,递出干净的布帕,轻道:「擦擦汗罢。」
「喔,好。」匡顗回首接过弟弟给他的布帕,随意擦了擦额上的汗,随即专注地看着炉火,生怕一不留神误了火候。
「顼,拿托盘和药碗过来,药好了。」匡顗并未回头,只向后伸手把布帕还给匡顼,开口示意。
「好,好。」匡顼接过布帕随手放到一处,迈步走到案前拿托盘和药碗过来,放在匡顗一早备在身旁的小几上。
匡顗撇目一看,顿时皱起眉头,重叹一声,不耐烦道:「筛子呢?没筛子怎隔起药渣?真不知你这个御前太医怎当的!你看你……」
「行,是我大意,我现在就把筛子拿来。稍等一下啊,匡将军。」匡顼怕他唠叨不停,忙打断他的话,跨步取来一个筛子放在药碗上。
匡顗急急放下竹扇,翻掌吹了吹手心,然后徒手握住药壶的把手慢慢把煮好的汤药倒进药碗。经筛子过滤,药汁滴水不歾尽数落入碗中。
待汤药倒尽,他迅时放下药壶,一手拿开满载药渣的筛子,一手捏捏耳朵,起身拿起托盘说:「我去送药了,你把东西收拾一下。」
匡顼看着匡顗迈出稳健的脚步朝寿延宫而去,下眼一瞥仍然燃着文火的炭炉,遂情不自禁地叹气摇首,「看来你快要比药僮还会煎药了。」
匡顗躩步走至寿延宫,途中药汁不曾洒出半滴,得允入殿之时,汤药仍带缕缕轻烟。他回首看着小太监关上殿门,才慢慢挂起柔然的笑容,走上前向坐在案前埋首批奏的宋玄禛说:「玄禛,喝药了。」
「嗯,放下。」宋玄禛闻言不曾抬头,紧蹙眉头继续执笔挥毫。
平福轻敲桌面一角示意匡顗放下,然后伴随宋玄禛的动作为他换上一本尚未批改的奏摺。
匡顗见主仆二人并无休歇之势,遂上前放下药碗,握住宋玄禛的手腕劝说:「先服药罢,药凉了对身子不好。」
宋玄禛若无其事地甩开匡顗的手,更专注于云云奏摺之中,漫声应道:「行了,朕自有主张,这没你的事儿了,退下罢。」
「玄禛!」匡顗忿然低喊一声,一手按住他面前的奏摺阻止他再次下笔,朱笔上的红砂画在他的手背,犹如半月前鞭痕,红如泣血。
宋玄禛愣愣地看着他手背上的红痕,木然听着匡顗的责骂:「你究竟有否依时服药?为何服药已有半月却依然脸色苍白、吐逆不息?你是否悄悄将汤药倒了?」
匡顗见宋玄禛默然不答,故转首看向平福,目光锐利问:「平福公公,可有此事?」
平福抿唇回避匡顗的视线,十指不自觉地交握纠缠。他本想誓死支持主子之意,但看着主子的身子自那日被宋攸撞破起日渐虚弱,每膳吃不了多少东西便全吐出来,夜里更盗汗难眠、心绪不安,而最要命的,却是他奋不顾身地沉醉于政事之中。
宋玄禛每日不断埋首理政,若夜深无眠,更起身点烛细阅,大至与逖一战,小至百姓纷争,他亦一一细看,巨细无遗。
平福心知主子惊怕什么,但若长此下去,恐怕事态未重,人已不胜体虚而倒。他心虚地瞄了匡顗一眼,目光对上那气势凌人的鹰眸,心里猛然一震,暗忖如今只能倚仗他让主子服药。
「既然平福公公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