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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宗道:“天心虽沓,无所不在,无微不至,但叫心诚意虔,自然神明共鉴。”
香君道:“我是说,这是你我两个人的事,你知我知就好了,何必去烦渎神明,神明若是无暇管,发了牙疼咒等于没发,神明若是管了,我反而认为他太无聊,放着那么多的大事不去管,却有闲情来理人间风月。”
朝宗叹口气道:“香君!你还真难侍候,连做你的神明都不容易。”
香君笑道:“我本就是个怪物,你该打听打听的。”
这一下子她又显得娇媚了。
侯朝宗情不自禁地吻了她一下,四片唇儿相触,他们顿时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已不知身在何处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有人说道:“二位,好了吧,我的两条腿都站酸了。”
那是卞玉京的声音,两人赶忙分了开来。
香君跳了起来道:“玉京姐,你吓了我一跳。”
卞玉京忍了笑,说道:“不是我煞风景,是你娘来了,说是千岁府里宴客,点了你们母女两人的局,她已经坐了车子来了,我说要给你补补妆,先来通知你一声,你打点一下快去吧!”
香君皱着眉,道:“我已经跟娘说过了,今天不再出局的,怎么又跑来找我了呢!”
卞玉京笑道:“贞娘对你可是天地良心的,若不是十分为难,无法推辞,她也不会来找你了,这次朱千岁是欢宴凤阳总督马士英,下了条子把秦淮河畔旧院的名角见全召齐了,只漏了一个癫婆,那是因为她扭伤了脚筋,那位千岁的大管家硬是到她屋子里,验看了她的脚后,才相信了的,因此任何理由都无法推托的。”
香君不禁犯了性子道:“我就是不去,他还能怎么样,难道还能把我抓上衙门去坐牢不成。”
卞玉京道:“小妹子,别犯牛性,那位千岁爷虽是皇帝的亲戚,但却是个出了名的大老粗带楞头青,你若是弄拧了他,他真能下片子叫官府里来传了你去,不判你坐牢,却能打你的板子,谁叫你在花名册上注了乐户籍呢,有了门户,你就没有理由不出堂差。”香君的眼睛却已红了。
卞玉京叹了声又道:“香君!平常你可以使性子,拿翘搭搭架子,有些做官的生来贱,偏吃这一套,还有则是怕有碍官声,不好意思跟你计较,但是这位千岁爷你可别去惹他,他是世袭的富贵,不怕言官们弹劾,可是南京的小霸王。”
侯朝宗道:“是那一个千岁府,这么神气法。”
卞玉京道:“是建安王府,御封的镇国中尉,叫朱统类。”
侯朝宗道:“那是皇室的嫡亲,香君!你还是去吧,这种皇亲最难缠,不学无术,又不讲礼。”
香君其实何尝不知道,她只是在朝宗面前,发发小性子,这是少女的常情,因此口中虽然不服气地道:“皇亲怎么样,就能无法无天了不成。”
但是,她的身子却已站了起来。
朝宗自然也得表现一下男子气概与读书人的气魄,否则,倒是叫这小女郎给瞧扁了。因此,他朗声地道:“那当然还不敢,永乐大典上,同样也载明了皇室的规范。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真要太不像话,自有宗人府来治他的罪,只是他出条子来召你去赴堂会,无故不去,却是你的理屈了。”
香君又是一阵委屈,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卞玉京道:“快点吧!车子还要去接别的人,不能尽等咱们。”
香君哽咽地道:“侯公子,明天我就不能送你了。”
朝宗此时倒是有点伤感别离,柔声安慰她道:“要你送什么,我明天一早就上船了,反正也去不多久,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一回来就去看你。”
香君被卞玉京拉着走了,虽然玉京还叫朝宗再坐一会儿,多吃两只鲜蟹,但朝宗那里还有这个胃口呢!
她们前脚走了,朝宗就记住了妥娘的约会了,他已经知道妥娘因为脚伤,恰好推掉了建安王府的堂差,这时必然在闺中等着他呢!
如此良宵,这么肥美的蟹,有钱都没处买,应得与那样的一个佳人相与共赏才有情趣呢可是怎么从这儿把东西拿走呢!
虽然知道玉京与妥娘交好,而且香君也曾说过叫朝宗去看看妥娘的话,但不知怎的,朝宗心中多少有点愧疚之感。
那是由于他心中对妥娘产生了一种非分的欲念所致,妥娘的才情虽然不俗,但是对朝宗而言,诗也好,词也好,不过可人而已,还不能算得上一个好字。
金陵有些好事的附庸风雅之徒,说妥娘的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