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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宽厚长者。
“詹秘书,你这是……?”我指指那个质地挺括的新秀丽大箱子。
恩?这大男人用的箱子颜色怎么看着有那么丁点儿女气。
莫不成是……我指指箱子又指指自己。
果然,见詹秘书点头。
“辛小姐,这里面是帮你准备的一些衣食书本,全是按照赵副市长列的单子上置办的。你现在身体不方便,似乎之前的行李也不太丰实,赵副市长见了,便吩咐我再给你添些。你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我再让人送来。”
大约是见我半躺在床上,还有些愣愣,詹秘书一拍脑门,歉意说道:“哦,忘记你现在不方便了。需要我现在帮你打开,你过目一下么?”
我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一会儿自己来就好。”
“也好。哦,对了,还有这个……”詹秘书说着又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盒子。看着他圆胖的身材,圆润带笑的脸,其实我好几次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译制动画片《机器猫》。思及此,觉得颇有些不厚道,便朝他歉意地笑笑。
显然,他被我笑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素养很好地把手机帮我拆封,开机,递了过来。
“这是项目组配给你的手机,基本上所有与你工作相关人员的号码都在里面,你一会儿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金属的冷硬质感,是诺基亚较高端的商务款。我想了想,工作需要,这样的配置应该也没什么不妥。习惯性地按下自己最常用的快捷键,屏幕上出现那三个花体字却差点让我连手机都握不住,竟然是——赵翰墨!
我抬头看看詹秘书的笑猫脸,又看看闪着荧光的屏幕,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刻的心情。一切的猜测希冀恐慌逃避都即刻成为了过去。而真相,以它最堂而皇之的方式,最预料不到的时刻,揭晓,不容拒绝。
是啊,其实之前我也不过是在自欺,心底不是早就明白了么?除了他,还会有哪个赵副市长?会和我有相同的血型?会关注到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节,帮我修手链?会知道我旅行轻装简从的习惯,行李少带喜欢现买?甚至清楚地了解我开手机后下意识的动作,知道我最常用的快捷键?我抬头看向床边的行李箱,是我喜欢的海蓝,那里面装的满满的,应当都是我最熟悉的用品吧。
詹秘书依旧微笑,只是此时笑容中多了些了然与深奥。见我这处自是没了他什么事情,便轻声告辞。
夜幕悄然降临,我依旧蹲在床边,抱着膝盖,看着打开的充实的“百宝箱”,心中仿佛也被各种情愫填满,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些物品,这些心情。
飞利浦的吹风机,博朗的电动牙刷,S市老厂独家生产的轻质毛巾,宜家的圈圈衣架;几款我常用的抗过敏型护肤品,0。7的水性笔,0。5的自动铅笔,吉米插画的笔记本;海明威、毛姆的小说并一部《饮水词》。采家老字号的话梅,可自调口味的酸梅汁,咖啡味口香糖,艾家的蓝莓饼和蛋糕寿司……
还有那个打开的音乐盒,一遍遍循环放着法国电影《美丽的人》的主题曲“L'aquoiboniste(无造作的绅士)”。
为什么是这一首?我心中颇有些悱恻,因为他曾经我借给我阅读过一本书——《克莱夫王妃》,法国文学史上的第一部心理学小说,影片的故事原型。
我当时还小,只作为爱情小说去读,只是被书中的情感触动不已,爱不释手。他看我读完后愁肠百结,听我絮絮叨叨地说着并不算成熟的感触,温柔而了解地笑着。
记得当年影片上映,我正独自旅行在巴黎。黄昏中的塞纳河朦胧优雅,似在含蓄地等待着她的情人。我漫步在拉丁区,见到一家电影院门口的广告海报,心中一动,便走了进去。
我并不是很熟悉法语,但依旧能看懂这个故事。16岁的菊妮在母亲去世之后转学,疯狂地爱上她的意大利语教师涅穆尔,但她不愿向自己的感情让步,拒绝他的求爱……我默默注视着剧情的发展,渐渐地分不清是在看别人,还是别人在看自己。
也曾想过,彼时的他,是不是也在美嘉的某个包厢?是不是也在看着菊妮和涅穆尔的故事?是不是也曾想起了我?
我颇有些震惊地发现,尽管离开了这么多年,我的一切生活习惯竟是没有任何的改变。曾经喜欢的,一直喜欢着。包括衣食用品,也包括人。
我竟是,如此恋旧的么?
那么他呢,为什么也都记得?为什么可以那么笃定,我就一定会依然喜欢。他那么好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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