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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为意。这样的赵翰墨,又是什么样的背景和身份呢?
我只知道他与沈遥家有些沾亲带故,但据我所知,沈家的实力是绝对不够格这所屋子的半个院子的。
我只好当做不在意这其中的深奥,继续我可以随时随地找他混日子的生活,也努力保持像他一样的淡定开始安心享用这宅子里的一切设施。
并不是我也达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而是努力压抑着心底的好奇。因为我害怕一旦问出个究竟来,此时触手可及的赵翰墨便会消失,而变成一个我完全触不到的传说。
第14章 壹四
那年暑假,我几乎白天都在赵翰墨家度过的。他家书房外是枝繁叶茂的玉兰树,挡住了室外的燥气,不需要空调也分外阴凉,待到花开的日子还有时不时飘进绰约的花香。
两墙书架摆得满满,大部分是赵翰墨那位朋友的珍藏,小部分是他的添置。现在想来,其中定是不乏绝版孤本,不过当时的我是不懂的。反正赵翰墨随我借阅,而我基本都是寻些耳熟能详的小说传记而已。
记得有一回翻到一本《洛丽塔》,他见了斜斜嘴角没说什么。再后来翻到一本《儿子与情人》,他挑挑眉,摸了摸鼻子,终究还是没说什么。直到我看得眼红心跳坐在摇椅里浑身不自在,他才好笑地看着我,“要不去外面院子里转转,我正好想抽支烟。”
书房角落有一台古董唱机,在我的好奇催促下,赵翰墨给我摆弄过,竟是还能用。可惜古董的音质到底不比当今流行的MP3,MP4,而且大部分赵翰墨口中极珍贵的唱片都毁损了,唯独一张艳俗的舞曲,实在和书房的调调很不搭,我们便都没了兴趣。
因知道我喜欢这里,赵翰墨便给了我一串齐全的钥匙。白天我自己过来,晚上他若得闲便会送我回家。
他们大学的暑假很长,多半时间,赵翰墨都在家陪着我,彼此间没有过多交流。只是各自占着书房的一角,他的书桌,我的摇椅。时而有书页翻动的轻响,一切都那么宁静美好。他似乎有看不完的书和资料,也有心理学的。他并不避讳我,见他如此,我起初心里的小疙瘩也很快没了影。
相处得熟稔了,赵翰墨的臭毛病便也很快暴露了出来。
“辛澜,去给我泡杯茶。”
我叹了口气,放下小说:那个湄公河畔的小姑娘还等着去见她的东方情人呢……
茶上。
他看了一眼,蹙眉:“茶叶放多了,像泡粥似的。”他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将杯子放在了一边。
我白眼望天,好脾气地去给他换。
茶再上。
他闻了闻,继续蹙眉:“这柜子下层的碧螺春是随便待客用的,我从不喝。你要拿柜子上层的极品毛尖。”
我咬牙,再去换。
茶又上。
他三个手指拈起茶杯,依旧蹙眉:“辛澜,你的平衡能力不太好哇。怎么杯子外面全是湿的,洒了一路吧?”
我重重地躺回摇椅,指着他吼道,“你爱喝不喝,我不伺候了!”
终究,还是咬咬牙,把身边的纸抽盒给他扔了过去,没骨气地嘟哝句:“擦杯子吧……”
他却是轻声地笑了起来,杯里的茶也早被他没品地喝去了两大口。
有时埋头书中,我会隐约觉得有目光柔和地投在我的身上,待到我抬眼望去,赵翰墨却总是那万年不变的慵懒坐姿,半低的头,轻蹙的眉,盯着敞开的书页,看得聚精会神。察觉到我看他,便抬头朝我勾勾嘴角。那一瞬,我便无法继续规律的心跳。
赵翰墨并不如我一般清闲,时而会出门几个个小时。这便是为人去做心理辅导了。有次我随口问了他一下收费情况,他报了个数。我被骇得半天没合拢嘴。他无害地笑笑:“没办法,要不然人人都找上门来,我还怎么偷得浮生半日闲?”
我腹诽这个没医德的家伙,光顾着自己有钱有闲了。但转而想到他这么个分秒寸金的人却把大把的时间都耗在这里陪着我,心底自是有些得意。
这样暖暖惬意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开学初。父母对于我前往赵翰墨家的每日定省也毫无非议。似乎赵翰墨天生脸上就写有“请放心”三个字,轻松地赢取了每个人的信任。
一切的改变,发生在那一夜的文化沙龙以后……
S市有几处有名的英语角,多为大学生及新晋职场的年轻人交际充电之所。唯有花园路29号是不同的。与其说它是英语角,不如说它是个荟萃S市精英名流的文化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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