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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救人(第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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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陵,太古峰。

“丫头,小心!”

文长风本以为今日就得身亡命陨,是要去见阎王的死期。可没等到索命的刀落下,倒是听见“叮”得一声颤鸣。

他再次睁开眼时,看见一柄银剑铁塔般挡在他面前。

一口气还未喘匀,文长风就眼瞅着这位突然闯过来,救他性命的小姑娘竟是一声不吭往前冲,直挑黑衣人手里的弯刀。

那黑衣人的武功招式路数,不像是大魏武林之人,出手狠绝难以料算。

他文长风死便死了,合该有此一遭。也算是仇怨皆泯,得一解脱。何必又临了再添上一笔血债,拉无辜小辈命丧于此荒郊野外。

心里如此想着,文长风的眉头越是紧锁,心中郁结难抒,他怆然间急得吐出一口血,紧接着全身传来针扎般的剧痛。

文长风暗道不好,迅速抬手锁住身上几处穴位。他刚想要开口提醒那姑娘,眼前骤然一黑,全身的气力仿佛被某种霸道外力抽走。

极为强烈的晕眩感让文长风的胃里翻江倒海,身体里面似乎在细细簌簌地下着寒雪,刺骨的冰冷侵蚀着他的经脉。

他的四肢百骸仿佛被看不见的蜂虫蛰咬,从皮肉一直蔓延到骨头,又麻又疼,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文长风强忍痛意轻呵口气,滴滴浊泪顺着因疼痛而烧得通红的眼眶滑落,和着汗水流入斑白的鬓角。

到了现在,他恍然明白。这是熟人送给他的大礼——霜刃毒。

江湖里最不缺的就是恩怨,从拿起刀剑的那刻起,手上沾的每一滴血都作数。

这些经年的恩怨到底是要清算的。账本记在人心里,一笔一债,只要活着,早晚要偿,连本带利如数奉还。

文长风咬着牙忍受毒素在他身体里如雨后春笋爆发,沿着经脉血液,分厘毫丝地割裂他。

不过既已猜出这毒出自何人之手,他便不用再担心那姑娘沾染上毒物。这毒需要引子,没个把月无法渗进经脉。

文长风不禁苦笑,身边竟出了叛贼。

他既知晓是谁的手笔,倒不合时宜的生出几分轻松感。这几分轻松,皆因胥翁最擅长吊着人一口气,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死。

胥翁毒圣出自莲谷,和谷树医仙是一脉的传承,皆是药老的徒弟。

百年前,天下硝烟未起,世间太平,武林之风盛行,能杰怪才如天上星宿,熠熠闪耀。

习武这事最看重天资悟性,有些人练十年功能一掌拍死一头老虎,有些人练七年功就能隔山打牛。

剑二和药老就属于后者,是羡煞旁人的旷世奇才。

他们二人在江湖上齐名,是欢喜冤家,也是异性的兄弟。只不过剑二只善武学,而药老在武学上虽天赋极高,更胜一筹的却是他的医术。他擅医,也擅毒。

胥翁和谷树是一对双生子,二人一同拜入胥翁门下。

早期的胥翁内敛自闭,整日的沉默寡言,学习巫蛊毒术,除了他的师父和兄长,没有人能入他的眼,可却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

自他的妻女亡命,他叛离莲谷之后,俨然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满心满眼的想要报复别人。惯爱使阴招,用诡计。

出自他手的毒药,一般并不会立竿见影夺人性命。

下到文长风身体里的霜刃之毒,就像是把人拆开放在冰窖里冻着,疼起来时宛若噬骨化灰,恨不得立即自绝。可这毒又与胥翁制出来的其他毒药一样,只要忍过那股劲之后,还有几刻喘息之时,只是依旧不好受罢了。

如此反复折磨,直至力竭身死,或是匍匐跪地去求他,才能得一线生机。

这会儿,文长风的五脏六腑重新归位,身上穿的衣衫汗湿了半身,山风一吹,那些细细麻麻的疼恍如还未消退,紧紧裹挟着他。

文长风手肘撑地,强撑着力,让半个身子靠在树上。缓歇了片刻后,眼前模糊的景象渐渐清晰——离着他百步远的地方,一黑一青两道身影缠斗不休,却无人占得上风。

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一袭藕荷色青衫,腰间一条雪白色腰带,三千如墨青丝用发带束起,身形高挑,动作间不拖泥带水,似浮光掠影一般轻灵。

黑衣人带着黑甲面,招招狠厉。

他不惜命,一招一式奔着夺人性命。无论是之前的文长风,还是现在闯过来搭手相救的江归晚,黑衣人都不打算放过。江归晚的剑落在黑衣人身上,黑衣人一刻不停,就要冲上来还去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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