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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挂上号帘,开始自己动手做饭。在随身携带的考篮中有从琉璃厂买来的全新的考具,除了必要的文房四宝之外,从钉锤到白泥小风炉,一应俱全,总计不下五十件之多。烛火、食物。就这样一样一样取出,各放其位,算是整理停当。
左右号舍中哼唧有声,崇实站起来走过去看看。只见两个举子都是一筹莫展的拿着锤子、钉子发愣,很显然是那种五谷不分,只知读书的书呆子。当下帮他们安排妥当,再回到自己的号舍草草的用罢晚饭,在这站不直,睡不平的号舍中闭目养神。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直到有人呼喝:“接题纸,接题纸了!”才把他惊醒过来。
会试和乡试的规制的相同的,第一场照例在四书中出三个题目,作三篇八股文;另作五言八韵诗一首。所不同的是会试及顺天乡试的第一场,文题及诗题,皆由皇帝所出——三月初八一早,尚未放举子入场时,便由皇帝交下密封的论语、中庸、孟子各一本,以及诗题一纸。由礼部堂官资送到贡院,先由“知贡举”的大员在贡院门口跪接。然后捧着钦命四书题供奉在至公堂中,传鼓通知。
四总裁肃具衣冠,在内帘门口跪接。自此而始,关防特别严密,只准进,不准出。因为那三本书中,有朱笔圈出的题目,总裁请善于书法的房考官写好题目,监督工匠刻板、印刷、点清题纸数目,一张不准漏出。这样从早忙起,总要忙到午夜,方始就绪。所以发题纸总在三月初九的子、丑之间——其时已经是三月十日的凌晨。
接题纸在手,回到号舍点上蜡烛,细细看那三道四书题,论语是:君子无众寡、无大小、无敢慢;中庸是: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孟子是: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己饥之也;是以如是其急也。诗题是:赋得红叶碧山无限诗。后面一行小字:得诗字五言入韵。
这样的试题在崇实而言不是难事——四书文的三个题目,倒有两个在文社中模拟过的;其中得意的片段,都还记得,正好用上。当下铺好笔砚,让号军沏了一壶茶来,拿考寓房东所送的状元糕之类的干点心,闲嚼果腹,静静构思。
半夜辛苦,做好了两篇文章。回忆旧稿,着意修改,自觉精彩纷呈,心中十分得意。吃完早饭,趁着兴头,做第三个题目。直到过午,方始脱稿。
这时候号口已在放饭了,照例一份白米饭,一大碗宽汤的红烧肉,名为红肉五花汤。崇实吃得一饱,倚墙假寐。三篇文章就绪,而时间还很宽裕,心情自然轻松,闭上眼就有浓重的睡意,虽然睡得并不舒服,但也直到上灯时分方醒,再将打了一天腹稿的一首五言八韵的试帖诗做好,暂且丢在一旁。
然后就是最后一步工作:调墨选笔,开始誊正,他那一笔小楷又快又好,不过午夜时分,三文一诗,尽皆杀青。唤号军打水来洗了把脸,续上一支蜡烛,重新再看一遍。照规定,誊正的卷子亦可添注涂改,但以不超过百字为限。他只点窜了七八个字,便即罢手。略歇一歇,便即交卷领签,赶着放头排出场——其时已经是三月十一日的凌晨。举子们也只得休息一个白天的时间,明天一早就又要入场,做第二场的考试。
如是者三次,九天,才算是真正的完成了会试的考试过程。
第20节 科场趣事(3)
举子考完,就该考官们忙碌起来了。关于会试考场中评卷的细则前文已经说过,此处不赘。到了四月初八夜里,四总裁十八房官半夜起身正当子时,外龙门传鼓叫门,钤榜大臣已到,要开榜了。
开榜先开内龙门,门内便是四总裁手持工尺衡量天下士的聚魁堂。内外帘官,相互一揖,在满堂红烛之中,分四面落座。正中南向,卓秉恬居中,贾桢、花沙纳、孙葆元分坐左右。他们的左面是钤榜大臣;右面是综理阁务的知贡举。对面北向而坐的是内外监试御史与提调。东西两面,十八房考官相向分坐。这样团团围住在一张写榜大案,方始传唤,抬取卷箱上堂。
名次是前一天就定好了的,名为草榜。七千四百六十九名应会试的举人中,奉旨分省取中二百七十二名。卷分朱、墨两种,除了五魁以外,每十卷一束,早就排得整整齐齐。打开卷箱,书吏先呈上第一束五魁的卷子,正考官卓秉恬放在手边不动;等第二束送到,他才将墨卷移向左首的贾祯:“动手吧!”
于是书吏拆开弥封,高声唱道:“第六名蒋继洙!”
卓秉恬和贾祯沿照多年的规矩,一个在朱卷上标明第六名;一个在墨卷上大书姓名。另一名书吏对照名册,写下一张第六名蒋继洙江苏的纸条,传到写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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