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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一颗魂灵被吊到嗓子口,天大的灾难又要罗布而来。
「你说什么?胡说什么?!」
虹拿手抚上他的脸,浅笑道,「你好好地……活下去……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要不然入了阴世又得受罚……我不想看你再受苦……」
一字一句,分外艰涩。
岚才发觉他腕上刀痕,深入骨髓,似一根催命的姻缘红绳,魂断,命断,绳难断。
岚眼前一片天昏地暗,北平的末日,这么无声无息的,在一夜春宵之后铺天盖地。
他早不能信,早不该沉沦,原来又不过是命运的一场捉弄,十方世界,无处不是的埋伏。
「为什么?!你为什么?!你和我上床,你觉得耻辱是不是?!所以你才要用这种方式来洗刷,你用这种方式对我!」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太累了,真的很想休息……」
虹将目光移至窗外,穿越大半个北平,似蒲公英一般落地无归,生根在哪里,无人寻踪,总之不再回来。
如此,他的灵魂才得解救,他才可一概不了了之。也难怪乎,罪大恶极之人总受“死刑”惩罚,因可不了了之,才能肃清人世千千桩欲断难断的案,一并糊糊涂涂的过去。
人这一生啊,就是一笔无头的案。
可他仍有遗言,仍有奢念,许是并非真的想死。
「最后求你件事儿……带我去见重明,带我去见见他……」
岚是看明白了,这不过他下的一记苦肉计,他以死博得他的怜悯,叫他成全他们,日后他兴许还能死而复生,再与他长相厮守。他的肉体死在这儿,但他们的爱情却将长留人世,千秋不死。
他要当场解剖的他的计谋,不留情面。
「你是故意的!你就是为了躲开我!就是为了见他!你宁愿和他死在一块,也不愿与我活在一起!」
一夜春宵,一番美意,竟是美人心计,他满盘皆输。
虹虚弱,已不能言语了。真相是什么,待他一死,也便神鬼不觉,一笔徒留悬念的糊涂案。
在这万恶人世,糊涂才是聪明人,聪明秉性。他一生在风流债里摸爬打滚,怎能不比他经验老道。
可岚不依不饶,他断不出真相,便要玉石俱焚。
「你这么想死!好,我成全你!我成全你!我同你一块下葬!同你一块下十八层地狱!」
他锁住虹的脖子,似折断一根柳枝。仿佛鱼死网破,这爱才轰轰烈烈。
弥留之际,虹嘴里念的仍然是重明。
「带我去见他……求你……」
他目里已放空,灵魂抽离血肉,赶在黄泉路上,还是在与爱人重逢的梦里,总之不在岚身上。
他眼角的泪滴落在岚的断指上,那断指已被连根除去,再有滋灌,也长不出希望的苗头来。
他明白。即使同归于尽,双双化泥,捏合在一座坟头里,他仍然不是他的。他的魂魄依然会同他分道扬镳,他会去找森,会去找他娘亲,唯独不要和他在一起。
要是双双死了,他得在奈何桥上等他,可他迟迟不来,又得生生世世。
倒不如成全于他,做这最后一桩好事,修来世之福报。
他终于下不了手,松开。虹的嗓子间急急地灌上一口回魂气,他活了一点,大抵能支撑到见到重明的时刻。
「好,我带你去找他,带你去找他……我不会叫你死,我要你和他在一起白头偕老,你们要长命百岁,所以我带你去见他,我带你去医院!」
他飞快得,披上单衣,抱起虹,往外冲去。
边跑边喊,「司机!备车!快啊!」
「少将,对不住!外头天太冷,引擎被冻着了,发不动!」
一场横祸,诸事顺应,天意。
他只得抱着他跑,牛马似的,风雨无阻。
北平冷极了,灰蒙蒙的天在他头顶龟裂,顺着那裂痕,可见到天外殿阙,各色神明,皆凶神怒视,与鬼神无异。他们正待收他魂魄,满自己之功德,哪里会有慈悲救济之心。
北平的冷风夹着棱角尖锐的雪,一刀一刀地切在岚的皮肉里,一刀一刀地切开他的伤口,一刀一刀地切进他的心脏里。
薄衫被风吹开,他整个儿胸膛袒露在风雪里。伤口上的药被风雪洗净,他留下的吻痕被风雪洗净,他留下的满胸膛咸苦的液体被风雪洗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