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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却不知为的何事?当即吩咐请进。〃 〃 我一见这位皇甫英,登时吓了一跳。
他从头到脚都给大雨浇得精湿,衣衫紧贴在身上,一张脸白里透青,竟无半分血色,神色极是憔悴。我疾忙起身迎上,说道:' 老兄就是皇甫大人?久仰了。你这是……受了内伤么?' 他向我注目半晌,踉踉跄跄走到桌前坐倒,口中呼呼大喘,却不答话。我心中更是惊疑,见他慢吞吞地抬起手臂,按在桌边,左手黑黝黝地,竟是生铁铸就。我久闻皇甫英的外号叫做' 铁臂神鹰' ,那是说他一条手臂给人砍去,换成了铁手。这人既装有义肢,自然绝非假冒。〃 〃 那皇甫英喘息片刻,面上渐渐有了血色,突然提起桌上的酒壶向口中直灌下去。他一口气喝下半壶酒,这才抹抹嘴角,看着我道:' 林总镖头,兄弟正是皇甫英。此刻我给人追杀,情势急迫,无暇跟你寒暄客气。我久闻林家镖行的大名,现下有一件性命交关的物事,想请你老兄亲自出马走一趟镖,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一面说着,一面从怀里摸出三张银票,' 砰' 的一声拍在桌上。〃 〃 我斜眼一瞟,见银票虽已被水浸湿,但确是应天府' 通诚金铺' 的花色,每张一百两,三张便是三百两。我心想:你这家伙吃的是公门饭,怎会无端给人追杀?再者衙门里的事就是官事,你又何故放着官路不走,反来花钱托镖?这其中定然大有文章。可是他问我' 有没有这个胆量' ,简直就是当面骂人。我那时年轻气盛,自视甚高,这口气如何咽得下?不假思索地脱口便道:' 皇甫兄,小弟虽然本事不大、名头不响,可也是堂堂七尺汉子,你这等说话,可不是瞧我不起么?我们做镖行的,既敢吃这碗饭,便没有不敢接的镖。你的宝货想必随身带着?就请取出来教兄弟过过目罢。'〃 〃皇甫英微一犹豫,取出一个油纸小包放在桌上。那纸团脏兮兮的,想是在怀里揣得久了,外面微有破损,却瞧不出里面藏的甚么。三百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是仅为这么一个小小的纸团,却显得太过不合情理。我好奇心起,伸手去取那纸团,想要看看究竟是何宝贝?哪知手臂刚一抬起,还未碰到那纸团,皇甫英又闪电般地将它抢了回去。〃 〃 我心里又是诧异,又有些恼怒,问道:' 怎么?' 皇甫英闭目不语,将纸团紧紧抓在手中,过了半晌,汗水顺着额角滚滚而下。我保镖半生,甚么样的客人不曾见过?可是这等古怪角色,却也是头一回遇到。瞧他那样子,竟似将这脏兮兮的一团纸瞧得比性命还重,那又为的甚么?我等了一会儿,见他仍无动静,心下不耐,起身离座,背着手来回踱步。
皇甫英睁开眼,缓缓说道:' 林总镖头,我绝非瞧你不起,只是这东西关系着几条人命,你……你可……' 他话只说了一半,便即住口,可是话中之意却再明白不过。〃 〃 我好生不快,嘿了一声,揶揄他道:' 尊驾讲话吞吞吐吐,做事更没半分条理,你到底是不是闻名七省的铁臂神鹰?嘿嘿,兄弟现下可有点吃不准了。
你若拿不定主意,最好回家同老婆商量商量,反正我林家十年八载也搬不了家。
' 我这般言语相激,实是心中好奇。那纸团只有桃核般大小,难道里面包的是仙丹灵药?否则怎会关系到几条人命?〃 李逍遥听到这里,心下已是雪亮:〃 那还会有甚么?自然是水灵珠了。〃 林镇南道:〃 谁知皇甫英两耳竟如聋了一般,并不接口,只呆呆坐着,似乎心中仍在委决不下。我索性转身回座,冷笑道:' 兄弟酒还未曾喝够,老兄既拿不定主意,那就请便罢。' 说着自行斟酒吃菜,再不向他看上一眼。皇甫英又呆坐片刻,突然霍地站起身来,双膝跪地,将那纸团高高托起,直送到我面前。我吃了一惊,疾忙跳开,连声说道:' 你……你这是做甚么?有话好说,快快请起。' 皇甫英呆呆地看着我,仍是端跪不动。烛火映照之下,他那只铁掌发出幽幽的亮光,更显得奇诡无比。〃 〃 我此时已隐隐觉察,纸团中所藏之物非同小可,说不定会惹上甚么麻烦,不禁有些后悔。可是事已至此,要我临阵退缩,出尔反尔,那也是万万不能的。当下我将他扶起,伸手接过纸团,只觉入手沉甸甸地,颇有些分量,仿佛里面包着极凉的物事,隔了油纸兀自透出阵阵寒气。我不知怎的,心下竟有几分紧张,将纸团托在手中,慢慢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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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英对这东西显是极为爱惜,油纸、草纸,一张包着一张,从里到外足足裹了四五层,待到纸团展开,那里面……里面是……咳,咳,是……是一颗……〃 心神激荡之下,喉头突然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