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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直到在皇寺庙会上的一架,彻底改变了高原的命运。
大年初四的皇寺庙会,聚集了城市不少的年轻人,街道上满耳都是邓丽君的《小城故事》多。80年代初,没有KTV没有酒吧夜店,年轻人的消遣主要是看电影,逛公园,还有就是一年一次的庙会。庙会汇集了各地的美食绝活,连一向不爱凑热闹的高原也跟着逛的起劲。
那文这种纯吃货,奔着各个小吃摊就去了,北京的卤煮儿,陕西的凉皮儿,四川的麻辣烫……,那文吃的满嘴流油,毫无形象可言。
罗卫东在前面跟个小孩似的看什么都新鲜,一会弄弄皮影,一会吹吹糖人,不断的喊着,“诶,你们看这儿个,真有意思诶”
因为罗卫东太一惊一乍的了,高原都不好意思跟他一块走,只是跟着长海在后面慢悠悠的边走边聊。
“你不买什么?”高原看着长海问。
“不了,年年都是这些东西,看看就行了”长海到底也是年轻人,见到新鲜玩意儿哪能不动心,只是他得给弟弟攒钱上大学,所以能省则省。
“省点好”高原接了一句,也就不再多说,这年头大家都不富裕,谁瞧不起谁呀。
突然高原被孜然和羊肉的香气吸引了,直勾勾的向着摊子走去。那个年月肉价也不便宜,小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够买10几斤肉的,牛羊肉吃不起,能闻到这么醇香的羊肉串的时候都不多。
高原走过去问“师傅,多少钱一串”那时候称呼通常都用师傅,显得尊敬,现在可没什么人用这土鳖词儿了
“3毛钱一个,五毛钱俩买10串送2串”
“给我来10块钱的”高原这把算是大出血了,一下就干掉六分之一的工资,谁让他是大哥呢,大哥就是得敞亮,大哥就得请客掏钱。
四个人一人一把大串,不顾形象的吃的满嘴流油,光顾着香也不看道了,那文就撞上一人。
那文这个人嘴拙,支支吾吾的吭哧了半天,也没道明白歉,但是意思绝对是到位了。
没想到根本不接着,对着高原来了句“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机床厂的高原吗,你挺牛逼呗?”
高原扔掉钎子,笑着说了句“我牛逼习惯了”本来高原不愿意多言语,但是这伙人都是机关子弟,一贯的横行霸道,往那一戳就带着瞧不起人民的架势,到处找茬打架,市内五区就没有不知道他们的。
“艹,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多牛逼”一伙人冲了上来,亮出了家伙货,军匕,枪刺,刮刀,剔骨刀,冷兵器一应俱全。
而高原他们的武器,只有串羊肉串的铁钎子。高原把三根钎子夹在手指之间,手指瞬间就变成了锋利的叉子,他抓住一个人的领子,三根叉子插在了那人的腿上。
高原撂倒一个,又对上了第二个,正在他打的起劲儿的时候,他听到身后有人软倒的声音,倒下的人无声无息,血腥味涌了出来。高原回头,看在大海躺在地上,鲜血在他的的确良白衬衫上晕开,像一朵盛开的牡丹。
“大海!”高原发出一根嘶吼,红了眼睛,他眼里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不断盛开的牡丹花,直至眼前变成一边血海。
“老大,大哥,咱得为大海报仇啊”那文和罗卫东的喊声换回了高原的神智,他醒过神来,用叉子连插了两个,那文和罗卫东各扎了一个,把对方的人全撂倒了。血顺着铁钎子一滴一滴的滴在雪里,混合着孜然和羊肉的味道,有一种奇异的香气。
大海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冷了,可是高原还是背着他拼命的往医院跑,他甚至希望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大海,他不断的向背后的大海喊话,“大海挺住,我一定救你,挺住!”
可现实终究是残酷的,大海死了,无声无息。他23岁的生命就停止在了大年初四的皇寺庙会上。
医院的太平间外,高原,那文,罗卫东,三个人坐在冰冷的地上,翠绿的墙围子和惨白脏污的墙壁像监狱里的高墙和电网,把他们团团围住,逃脱不得。
“老大,你说咱们扎的那几个人能死不?”罗卫东虽然平时跟着高原嚣张惯了,可毕竟年龄小些,真遇到事就完犊子了,慌的邪乎。
那文也抱着脑袋挠着头“要是他们死了,我们也得死,这可咋整啊”
高原看着太平间外惨白的天花板,声音像死海一样,没有半点波澜,“偿命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然后耳朵尖的罗卫国听见外面的警笛声,吓的腿肚子直转筋,颤声说,“大哥,警察,警察来了,俺们快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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