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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将士哀号:“咱们谁有殿下杀得多啊!”
钟海替安宁包扎好手腕上的伤,劝道:“公主,您先回城主府里休息,这里有我看着。”
安宁摇头,声音低了下来,“不行,我走了士气就散了。再说你腿上受了伤,不能再下去。”
钟景有些不忍。安宁已经守了两天,一直呆在城头上。如果不是她,青南城只怕几天前就破了。现在将士一天比一天少,只剩下伤兵,如果今夜北秦再攻,怕是守不住了。
“公主,请你离城。”钟海突然跪倒在地,悲声道。
“钟海,你在说什么!”安宁一怔,然后怒喝。
刚才还闹腾的城头突然安静下来。坐在城墙上的士兵看着安宁,三三两两聚拢过来。
“公主,钟将军说得对,你走吧。”
“公主,你还没成亲呢,回京招个驸马好好过日子去吧!”
“公主,你走吧。咱们一定守住城头,等帝将军的援军赶来。”
“混账!”安宁猛地起身,看向周围的士兵,“我是你们的将军,哪里都不去。北秦想攻破青南城,除非我死!都给我好好守着,想想城里的老百姓,谁让北秦人把城攻破了,谁就是孬种!”
安宁神色冷厉,手里的长戟敲在城头上,“听见没有!”
“听见了,殿下!”城头上的将士眼眶泛红,纷纷转过身散回各处。
安宁扶起钟海,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一个人死守在这里,但是不行。钟海,我走了,青南城的百姓就没有活路了,你相信我,咱们一定能等到梓元的援兵。”
钟海惭愧地点头,见安宁脸上有掩不住的疲态,拖着受伤的腿起身,“殿下,你等着,还剩下半坛子酒,我全给你搬过来。”
安宁笑着点头。待钟海走远,看一旁的将士没有注意到这边,她脸色陡然一变,惨白无比,额上薄薄的冷汗沁出来。她掀开盔甲,看着腰腹上暗红的血渍,咬着牙迅速将地上的绷带捡起来在腰上再狠狠缠上了几圈。直到血渍不再淌出来,她才舒了口气。
这就是她一直留在城头的原因,只有这里血腥气最重,才能瞒住身上的伤。否则回了城主府,钟海一定会发现她腹上的伤,恐怕早就强行逼她离城了。
五万百姓,一城伤兵,都是她的子民。她就是死,也得守住这里。
安宁抬首朝城外不远处的青南山望去,眼底是从未有过的释然。
梓元,等这场仗打完,如果我还活着,一定会告诉你,我总算能堂堂正正站在你面前,能真正活得安宁。
钟海抱了最后的半坛酒上来,安宁靠在城墙边,喝着酒减轻伤口的疼痛。
下半夜,城楼上的鼓声骤响。安宁猛地起身,城下黑压压的北秦士兵卷土重来。她长吸一口气,将手边的空坛子砸下城楼,举起长戟,领着仅剩的将士冲出了城。
整整半夜,青南城杀声震天,守兵越来越少,安宁领着将士且战且退,直到城门前。
天近拂晓,城门下,安宁一身盔甲染血,手握长戟,不退一步,她身边的五千将士,只剩下百来个,无论北秦攻城多少次,总会在城门五米处止住脚步。远远望去,她周围士兵的尸体堆积如山,便似一个堆成的坟冢。
纵使再铁血的北秦士兵,在这样的视死如归面前,也寒了心,抖了胆,不敢再冲向她身边。
安宁挥出长戟刺死一个北秦将士,在亲兵的护卫下缓了口气。她朝四周望去,北秦人前赴后继,一眼望不到头,只要他们这一百人败退,青南城就破了。
“公主!”钟海早就负伤上阵,他杀出一条血路,靠近安宁,“公主,我让侍卫护送你离开,我守在这里!”
“我说过不行!”安宁一边冷声拒绝,一边砍掉钟海身旁北秦骑兵的脑袋。“我还可以守半个时辰,你马上回城安排一千将士护送百姓离城。”
“公主,你领着他们走……”见北秦人越来越多,钟海情急,就要强行把安宁拉走。
安宁一把推开他,揭开盔甲,吼道:“钟海,你觉得现在谁能把百姓护送出城!”
钟海整个人怔住,惊骇得无法言语。
安宁腹部的绷带被血染红,伤口破开,一把断刀□右腹,鲜血淋漓。这种伤放在一般人身上别说是立在战场上抗敌,怕是连站都站不起来!钟海这才发现安宁脸色惨败得不成样,握住长戟的手也在颤抖,她定是靠着一股子不倒的气势才撑到现在!
“公主……”
“钟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