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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交到自己手上。”
苏父和苏母四目交接,仿佛被门外蜜蜂所蜇,疼痛般迅速抽离开来。罗月思似乎并没看见,只温和一笑,说:“你们苗苗说得好。不过如果去了北京,我儿子照顾她那是应尽的责任。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苗苗今年20了吧,我那儿子比她大五六岁样子,还没有找女朋友——我点到为止,大家知根知底的,只要年轻人合得来,有缘分,那么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那一袋烟装得太结实,烟灰难以磕出,苏父便拿烟杆不停敲打桌脚:“罗老师,跟你说实话,就前些天,县城一个搞房地产的大老板,开辆奥迪车来乌桥,找到我,中华烟递个不停,说看中了苗苗……”
罗月思说到底还只是穷教师,物质上乏善可陈,因此听苏父说出这番话来,脸部肌肉未免有些僵硬。幸好苏苗苗立即说道:“爸!我现在还小呢,没想着结婚什么的。我要出去看一看。到了北京,我按月寄钱回家。”
在苏苗苗的天平上,一个财大气粗的房地产老板,一个电子部工作的大学生,这两者之间,她的砝码明显向后者倾斜。其实,她的内心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曾和罗月思的儿子罗豆在一个小学读过书,那时她刚上一年级,罗豆上六年级。十几年前的那个下雨天,几个高年级男同学捉来一只大蛤蟆,吓唬操场上的低年级女同学。当时她跑得慢,冰冷粗糙的蛤蟆按到她脸上,尽管吓得要死,她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这时候,衣着光鲜的罗豆冲了过来,和那几个欺负她的男同学厮打起来。罗豆寡不敌众,衣服被撕破了,脸上还流出鲜血,可是,他却微笑着问她,你不要紧吧。她当时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可是走进教室,她却一头伏在作业本上,尽情地、无声地流泪……当时,她不知道这个高年级男生是谁,后来才知道,他叫罗豆,是罗月思老师的独生儿子;再后来,罗豆和他父母搬到了县城,上初中,高中,大学……
当然,这个秘密苏苗苗目前还没打算跟谁倾诉。每一个人,也许都有一个不可分享的秘密放在记忆深处,任凭它落满了灰尘,自己回想起来,或者温暖,或者寒冷,也许欢喜,也许悲伤。
苏苗苗打定心思要去北京,苏氏夫妇也无法可施,只好顺了她。他们心想,女儿是家中顶梁柱,把她惹毛了谁也讨不了好;再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拿一中老师罗月思开刀问斩。
守株待兔(1)
罗豆对罗月思一直心怀成见。他实在不明白,当初老爸为啥给自己取名叫罗豆。按官方的解释,老爸和老妈最初在一垄绿油油的豆田相逢相识。这只能增加罗豆的困惑,在豆田相识,就给儿子取名罗豆,要是在瓜田相识,岂非要取名罗瓜了;或者当初如果是在花田里犯的错,难道便要给自己取名罗花?像话吗这?
罗豆不喜欢这个名字,是因为它给自己带来了很多困扰。无数并非善男信女的同学曾经不怀好意地盘问他:“哪个豆啊?是土豆还是青春痘?”这种情形直到大学才有所改观。然而,罗豆上的是北京科技大学,校内京片子横冲直撞,常有人对他说:“罗豆,你丫可真逗。”
当然,这都是闲话。罗豆从北京科技大学毕业后,在电子部下面一个情报信息中心上了一年班。那时节,那个信息中心位于北京西郊,鲁谷路74号院,还没搬到焦家坟这边;那时节,74号院也没像现在这样面目全非,高楼林立。一水儿是五六十年代的灰色建筑,可地盘儿大,门楼上挂着一位邹姓前副总理的题词,颇有气势。
刚上班那会儿,罗豆感觉自己特牛逼。和大学时几个铁哥们胡吃海喝,三瓶二两装小二下去,罗豆就要气贯长虹地说:“我是电子部派来的。”
罗豆不是林嘉祥,当然不会说自己的同学“你们算个屁啊”,可是,人往椅背靠去,取根牙签慢慢剔牙,目光缓缓扫过全场,那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样子,可就甭提了。
幸亏经常一起小聚的那几位,熊猫,猴子,蚯蚓,眼镜蛇等,都是罗豆的死党。他们都友善地拍拍罗豆的肩膀,赞赏他这种见缝插针式的吹牛。这不是他们的忍耐力有多么强壮,而是大家伙一个炉出来的,基本上一个德性。在大学里,夜里睡不着觉,他们就吹牛玩。有天夜里,月白风清,大家无心睡眠,遂此起彼伏地吹牛。
熊猫喜欢玩,说:“北京的交通太操蛋,从明天起,我要坐空军一号,杨立伟是我司机。你们有没有意见啊?”
猴子爱吃,说:“食堂的伙食太操蛋,从明天起,我得委屈自己,重新让食神替我做蛋炒饭。”
蚯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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