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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忠道:“尔就出阵者!”韩世忠得令,应了一声,只见他一骑马一杆枪,便冲人敌阵而去。好威风!马到处人人辟易,枪起处纷纷倒地。方七佛望见,猛吼如雷道:“小将休要逞能!
我来取尔首级!“举着九环金错刀,飞马直前,来迎韩世忠。
两个刀来枪去,枪去刀来,战了百十个回合,未分胜负。两边阵上,各个呐喊助威,声震山岳。两个又战了五十余合,方七佛忽然大喝:“下马去吧!”一刀向着韩世忠盖顶直下。这时童贯见了,着实一急,道:“呀!韩世忠坏了!”三军呐喊的也不约而同噤住了口,都只喊不出来,喊到这一声,戛然停息了。义兵阵上却威势十倍,呐喊得震动天地。在这当儿,韩世忠待方七佛刀砍将下来,把枪杆一格,马儿一兜转,方七佛便砍了个空。韩世忠趁这个空闲,照着方七佛咽喉一枪,方七佛招架不及,刺了个正着,自己倒撞下马去了。童贯不禁喜极欲狂道:“好枪法!好韩世忠!”命三军道:“一齐杀上去!”
王禀、刘延庆诸将,各促马麾兵,冲杀过去。义兵阵上方七佛一死,蛇无头而不行,登时大乱,四散溃走。王禀等一阵杀得他死了大半,逃亡十之一二,生擒十之三四,遂克复杭州城池。
童贯人城安民已毕,留王渔驻守。其余诸将连夜再进,分道攻击,同趋睦州。方腊部下,只有方七佛是个能将,今他已死,其余都是不足数的。于是方腊所部,杀一阵败一阵,一齐败到睦州。童贯督领诸路,攻一城复一城,也一齐进到睦州。
众军到睦州时,已近黄昏,暮色苍然。童贯传令三军离城五里扎住营寨,休养一夕,明日黎明攻打城池。方腊叠连听报:“打败了!”“打败了!”已自心焦,而今瞧着许多军马齐逼睦州,越发急了,惟恐自己要作俘虏。他等到三更时分,一声令下,悄悄地把睦州城里二十万义兵,率领着连夜退人清溪帮源洞,据深岩作狡兔三窟,藏躲不出来。翌晨,童贯领众军杀至睦州城下,只见城门大开,只存一座空城。童贯笑道:“方腊智穷兵尽,弃城逃走了!”即传令追至清溪。到了清溪,依然是空城一座,不见方腊一兵一卒。童贯至此,一喜一忧:喜的是方腊起义以来,被攻陷的六州五十二县,俱已克复了;忧的是四下侦查,找寻不着方腊避匿的所在。韩世忠道:“方腊定然避匿在帮源洞,必不能逃向别处去的。”王渊道:“方腊原晓些妖术左道的,安知他不因败远飏了呢?”韩世忠道:“无此理的。方腊的根据地是睦州,他所掳掠的妇女,设置的伪官,啸聚的徒众,大多数必聚集于睦州,这是无疑义的。我军到来,他未曾见阵,便逃得城府一空,无踪无影。不是就近有个深邃的巢穴避匿,哪能逃遁得这等敏捷干净呢?就是一群鸟儿飞往哪里去,也得有个踪影,何况他至少还有十余万的从众,焉能便无踪影呢?”王渊道:“虽然,何以晓得他一定避匿在帮源洞呢?”韩世忠道:“这是个很浅近的理由。帮源洞乃是方腊凭藉着起义的老据点,那里边岩壑深邃得很,所以便知他必避匿那里。”王渊听了有理,遂把韩世忠的说话禀白童贯知道。
童贯即传令围搜帮源洞,擒获方腊的,为南征首功。这道命令一下,诸将领暨三军士卒,谁不想争得首功呢?像猎狗搜山似的,争先恐后,东寻西觅,把一个帮源洞搜遍了,只不见方腊的踪影。众人以为韩世忠的决断靠不住,认做不过是一种似是而非的理想罢了。大家渐渐懈怠下来,不去搜寻了。韩世忠却深信只在此山中,搜索不已。他循着一小径,深入约五六里地,忽有一条陡涧阻住进路。他勒马四周视察一番,复跃马跳过涧去,越险再进。又三数里,遂至一大谷,林木茂密,里面有无数军马藏着。古松下设黄幄,几百个彪形大汉,握刀执剑卫护左右。幄里约有十五六个美貌女子,伴着个黄袍虎须的大王坐着。韩世忠喜道:“方腊果然在这里了!”把马一催,直向黄幄驰去。那些护卫一见,一拥而前,刀剑并举,阻住韩世忠战斗。韩世忠大奋神威,叫一声:“来得好!”左手挺枪,右手挥剑,远的枪挑,近的剑劈,不到半歇,便枪挑剑劈,死了五百余人。其余的护卫吓得胆裂心碎,更无人敢再上前,各自避退不遑。韩世忠也不去追杀他们了,飞马人幄,轻舒猿臂,把方腊提到马上,往原路驰回。将出山口,忽闪出一彪军马,一将当先拦住韩世忠喝道:“把方腊留下与我!”韩世忠即滚鞍下马,把方腊献与那将官,道:“末将敬当献与将军!”那将官便命左右把方腊绑了,带在马后,问道:“他的党羽还有在里面么?”韩世忠回指道:“都在那个山谷里!”那将官便命韩世忠领路,再入山谷,把方腊妻小及丞相方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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